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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4:06 作者: 兔爺不吃辣
    李佳佳幾次去拉地上的女人,卻都被她推開。

    陶櫻過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平復了一下情緒走過去。

    「阿姨,您好,我是右翼一隊的隊長陶櫻,我.......」話說到一半,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的女人站起來,赤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女人伸手指著她:「都是因為你,我的文文,到現在都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生死未卜,要不

    是因為你,他就不會受傷。」女人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拿起手邊的包劈頭蓋臉朝陶櫻砸了下去,「你怎麼不去死?」

    砸過來的包被沈宥單手攔住,他禮貌將包還給女人,聲音卻不自覺的沉了下來:「這位女士,請你認清楚,傷害你兒子的是罪犯,而是不她。」

    他的身影一站過來,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由內而外,讓女人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旁邊站著的父親沉默的嘆了口氣,將妻子拉到身後:「我妻子剛剛失禮了抱歉,安文的狀況非常不好,匕首上沾了農藥,現在已經順著血液被肺部吸收了,隨時都有可能肺部纖維化。」

    第83章 奶油溺櫻桃 熱愛和夢想

    南城這幾日都是夏季的陰雨天, 細細密密的小雨點花絲一樣落下來,天空是鉛灰色的,終日不見陽光, 濕冷的氣流狹裹著風掠過街角巷尾。

    南城江邊的私人公寓,落地窗前的白色紗幔隨風飄動, 陶櫻醒來的時候,窗外天空暗沉, 夜風裡,紗幔飛舞,水霧裊裊, 茶香淡淡, 假山流水的聲音透過面前的屏風傳來, 她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身下的床墊柔軟, 她掀開被子, 赤著腳下了床。

    地板上鋪滿了厚厚一層柔軟的羊毛地毯,她赤著腳往外走。

    客廳一偶,悠悠茶香飄來, 她尋著香味走過去, 男人穿著一身白色寬鬆家居服,柔軟的綢緞布料垂了下來,他脊背筆挺, 端坐在棋桌上,溫潤白子和漆玉黑子錯亂交雜在棋盤上。

    聽到身後的動靜, 沈宥轉過頭來,看到赤著腳走過來的小姑娘,將指間的白子放下來,起身, 長臂一伸將小姑娘打橫抱起。

    「沈......沈宥,你.......」陶櫻被他抱著放到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低頭從旁邊拿了長長的地毯襪,蹲下身給她穿上。

    陶櫻抬頭環視四周,室內的裝飾古香古色,原木色的木地板,客廳一偶的棋盤處種著幌傘楓,綠意盎然,掠過屏風是漫延到天花板的假山,裡面流淌著淙淙水流,蒸騰起白色霧氣,很好的給室內加濕。

    「這是.......哪裡?」陶櫻問道。

    這不是他公司旁的私人公寓。

    「南城江區這邊的江景房,離市區很遠。」沈宥站起身來,將大敞開著的窗戶關上。

    「哦。」她悶悶地應了一句,暗暗想著自己怎麼稀里糊塗的被他帶來這裡的。

    好像是在醫院裡陪著安文守在走廊里,在重症監護室外三天三夜,怎麼也不肯走,後來撞上前來探望的安文的母親,被她連推搡帶咒罵,心力憔悴,急火攻心,昏了過去。

    想及此,她「蹭」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去幹什麼?」沈宥關上窗戶,轉回身來,長腿一邁,人擋在她前面。

    「就,就,去醫院啊。」被他一擋,陶櫻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安文還沒醒,我要去守著他。」

    雖然她知道,肺部纖維化不可逆,只能一點點的等待死亡,但她還是不想放棄。

    萬一,會有奇蹟發生呢?

    她始終不相信,明明是那麼陽光熱烈的,活生生的少年,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呢。

    沈宥擋在她前面,腳步半分不動,聲音卻不自覺的低沉了下來,隱隱帶了警告意味:「去醫院,然後被毫無理智情緒上頭的人推搡打罵嗎?」

    陶櫻不啃聲了。

    他說的確實在理。

    「可是,安文是為了救我.......」她說著說著,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細不可聞。

    沈宥長長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裡,大掌安撫性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他說:「櫻櫻,不怪你,你不要有負罪感。」

    他知道她的狀態非常不好,有時候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就突然崩潰似得大哭,蜷縮成一團,在醫院走廊的休息椅上。

    有什麼人從旁邊經過,她都會警惕的睜開眼,明明困到極致了,一點風吹草都能驚醒她。

    轟鳴的雷聲夾雜著愈下愈大的雨水,沖刷在落地窗上,窗外的江面像倒進了豆子的沸水,被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沖刷著。

    轟鳴聲像是天空在哭泣。

    星期一的凌晨三點十五分,那個熱愛著電競,一談及到自己崇拜的頭像,眼睛裡像是在閃閃發光的少年,停止了呼吸。

    他靜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暴雨倒灌,狂風怒吼著充斥著整個城市。

    陶櫻他們趕到醫院時,只看到安文面容平靜的躺在病床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再也沒有閃著光的星星。

    安文的母親跪倒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陶櫻閉了閉眼,千百般的滋味湧上心頭。

    他明明還笑著給她送過蛋糕,和她一起蹲在桌子下面躲過教練。

    如今一見,陰陽兩隔。

    她還記得安文撲在她身上,擋住了胡天捅過來的匕首,記得他疼的直皺眉,卻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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