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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5:29 作者: 舞犬
    「星都會肯嗎?」

    他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星都自己都應接不暇了,誰會關注底下小藝人啊。」Yuki嗤笑一聲,回答得飛快,「他們整個公司都全心全意撲在陸於則身上,當然不止他,星都內部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人手解決——二次照明巡演周邊買得那麼好都全線暫停。」

    葉形的關注點被其中部分吸引,「更重要的問題?」他心中一動,「你是指……於子肖?」

    Yuki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倒未作否定,「你知道他?」

    葉形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想起陸於則對此的定義,「就是販賣……呃,債權什麼的。」

    Yuki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

    葉形壓住心虛,「新聞發布會。」

    他的態度不算篤定,Yuki想了想,接受了他的說法。

    「星都是不是騙了B-plus很多錢?」他繼續試探地問道,生怕Yuki發覺他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經紀人想了想,只粗略地說:「騙錢……也不太算,」她撓了撓下巴,「簡單來說,就是二次照明跳槽到星都之後,星都用債權償付了違約金,他們跟B-plus有點經濟往來吧。」

    她說得越模糊,越是顯得諱莫如深,葉形小心翼翼地問:「我聽說這已經是刑事案件了?」

    Yuki蹙起眉心,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葉形心中一動,腹中久違地糾結,帶來恐懼的微動

    「我想知道……」他徒勞地吞咽著,還是無法緩解嗓子的乾澀,「……那封勒索信的內容。」

    他說完,望見Yuki嘴角那抹捉摸不透的笑意終於化作真正的笑容。

    車輛終於行至最後一個彎道,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小朱對所有交談都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駕駛著,只留下可靠的身姿。

    Yuki看上去饒有興趣,側過身,答得非常爽快:「勒索信要我們放棄那份債權。」

    限定詞很模糊,但從字裡行間可知,被特定化的「債權」只有一份。

    葉形眨了眨眼睛,突然感到茫然。

    「那封勒索信是星都發的。」他說。

    經紀人玩味地盯著葉形,不肯定,更不否定。她歪過頭,窗外樹影迅速掠過她的臉頰,「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葉形的心情消沉,細小到足夠忽略的違和感不經意地跳出來。在他與陸於則的爭吵中,後者似乎對勒索信一無所知。

    他是值得相信的嗎?

    還是說,這又是一個輕巧的演技細節。

    葉形攥緊拳頭,莫名心煩意亂,一直被壓在心底的燥熱又蔓延開來,他變得如此奇怪,好像只要想到與陸於則有關的事,就會無法自持。

    他的呼吸平穩,有種想要蜷縮起來的衝動。

    「我剛才看到陸於則了。」 他突然說。

    和適才話題全然無關,時間暫停。

    經紀人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似乎隱藏著不可置信的複雜感情。

    「你看到陸於則,」她確認般地複述一遍,上半身微微前傾,急迫地需要接下來的答案,「然後呢?」

    在那道銳利目光的注視下,哪怕再大膽的人也不太容易泰然自若。

    「然後我們吵了一架。」葉形回答道,等待著Yuki的反應。

    安靜。

    起初,她好像只是單純地在分辨葉形是不是在說謊,在特殊時期逗她開心,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分辨出葉形表情中的惶惑。

    她挺直身體。

    「你說什麼?」她嘴巴張開,說實話還蠻搞笑的,「再說一遍?」

    葉形將手掌鬆開,聽見血流過的聲響,「我說,我剛才和陸於則吵了一架。」

    話音剛落,Yuki「啪」的一聲合上筆電。

    「你瘋了吧?公司不是明令禁止你們——」她猛然拔高聲線的方式宛如女高音歌唱家,戛然而止的方式又像舞台劇演員,葉形忽然感到有點耳鳴,「你和他見面了?在哪?!」

    葉形懷疑車身正在旋轉,連開口的行動都十分笨拙,「就在底下通道那邊……B1。」

    「哪種吵架?」Yuki迅速地跟上,咬牙切齒,「打情罵俏那種嗎?」

    葉形震驚於她的措辭,「怎麼可能。」反駁得倒是很乾脆,可再接著修正就又變得很難,「是……正面衝突……」

    他每說一個字就更茫然一點,詞彙量太低導致無法恰當地描述事實,與此同時,排山倒海而來的羞恥和悔意湧來,卻不知道源自何處。

    是後悔和陸於則對峙嗎,還是羞於向Yuki坦白這一切。

    「我的天啊——」Yuki拉長了音節,宛如悲鳴,「葉形,你真行——你可真會給公司添亂,和陸於則見面,還是開放的公共場所?!你們怎麼不乾脆開個直播?」

    葉形噤聲。

    「你們肯定已經被拍到了,」Yuki咬牙切齒道,「不,已經被錄到了才對,你們吵了多久?一分鐘?一個小時?我懂了,所以你哭是為了這個?你大爺的哭是為了陸於則?!」

    她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憤怒,如果是平時,葉形可能會有些大不敬的聯想,但是現在,他根本無暇關注。

    Yuki將手指伸入發間,在她的行動,絲滑的髮絲變得蓬亂,不聽話地在她頭頂亂翹。她一定很傷腦筋吧。葉形想。負罪感越來越濃。

    「你為什麼要和他吵?」她抬頭,重新用正常音量說話,顯然正壓抑著怒火,語氣中蘊藏著費解,「你們又吵了些什麼?他拿刀逼著你跟他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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