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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許晝卡了殼,看著眼前這張冰冷深邃的俊臉,指尖瑟縮:「啊,吃火鍋……唔!」
後半句話被一個深吻封住,滾燙的手牢牢扣住許晝的後頸把他往前壓,骨節分明的手指揪著他的髮根。
呼吸立刻亂了套,這個吻極富侵略性,黏膩的吻聲中泄出貓兒般的喘息,許晝被整個掌控在男人手裡,像一顆正被吞吃的小丸子。
后座像被按了暫停鍵,三張嘴張成O型。
車窗就像一個取景框,把交頸濃吻的二人框在光影斑駁的都市夜色中,唯美、暴力且情|色。
顏羽庭最先回過神來,瞳孔地震,輕喊一聲「我靠」。
姜藍魂飛魄散,混亂地移開目光,捏著尚未回神的周術語的衣角,無聲尖叫。
這也太過分了!
許晝喘不上氣,撐著文懷君的小腹把他往外推,推不動,嗚嗚地哼。
不僅推不動,文懷君變本加厲,手從他的後頸滑到臉側,用力鉗住,像是要把許晝口腔里最後一絲空氣都擠出來。
周術語呆愣地看向車窗外跳動的紅燈倒計時,還有十秒鐘。
好不容易等紅燈倒計時到了最後一秒,文懷君才放開許晝,雲淡風輕地回身在駕駛位上坐正,心情不錯地踩下油門。
呼——啊——
許晝獨自縮在座位里喘氣,鼻息沉重,從耳垂到脖子都是紅的。
許晝是個善於反思的人,他回想了一遍車上的對話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心裡暗罵文懷君大醋缸,小肚雞腸,神經病!但又自知理虧。
偏偏文懷君徹底不要臉,施施然地問:「你說明天吃什麼?」
許晝屈辱道:「火鍋!」
文懷君噙著笑:「好啊我去。」
后座三人縮成三隻鵪鶉,大氣不敢出。
姜藍只敢用氣聲說:「我好像看到了酒吧六分半之吻的高清無|碼版本。」
周術語用氣聲回復她:「真不把咋們當外人。」
「傻逼。」顏羽庭推了周術語一下,「就是用來震懾我們的。」
文懷君把三隻鵪鶉送到了酒店樓下,他們撲騰著翅膀魚貫而出。
他們沒說再見,而是火燒屁股似的跟許晝說「加油」,然後絲毫沒有革命友誼地逃跑了。
車上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空氣涼下來,文懷君的氣息濃烈起來。
許晝有點無語,也有點生氣,至於這麼出格嗎?
但想著還是哄哄人,於是開口道:「哎,我們就是嘴上說說……」
「我知道。」文懷君悶悶地說,一下子抱過來,下巴擱在許晝頸窩裡,「先是文懷卿,後來是姜藍,然後是周術語……好不容易把一堆破事處理完了,我都沒抱到呢,他們倒是搶先了。」
這話聽著實誠又委屈,許晝一下子就生不起來氣了。
文懷君蹭了蹭,悶聲說:「對不起,我衝動了,明天給他們賠償精神損失費。」
許晝沒忍住笑了,心軟得像融化的棉花糖。
「好啦…」許晝啄了一下文懷君額頭,把他推起來,笑盈盈地,「我去哪住?」
許晝上次在北市的住址還是那間出租屋,租期在十五年前就結束了。
許承棟的家他自然是不會回,所以嚴格來說,他現在在北市無家可歸。
「回家。」文懷君又在許晝那討了個吻,把車啟動。
車子慢慢行駛,四周的街道布局逐漸變得眼熟,許晝這才發現文懷君說的「家」是哪。
許晝站在那棟熟悉的居民樓前無語凝噎。
文懷君知道他在想什麼,牽著他的手往樓上走:「我把這間房子買下來了。」
熟悉的走道,熟悉的大門,換了嶄新的銅鎖,隔壁好像還傳來老人家聽戲的聲音。
鼻腔一陣酸澀,許晝感到恍惚,好像他真的只是出去留學了半年,暑假繼續回到這熟悉的地方,時間依舊,文懷君還是他學弟,會笨拙地給他做水信玄餅。
推開門,空氣里懸浮起細微的顆粒,屋內的陳設都沒變,溫馨整潔。
對於昔日兩個瘦長的青年來說,這間浴室都很擁擠,談何現在其中一人已經成為身材更高大的男人。
兩人站在淋浴間裡很難轉身,文懷君便從後面抱上來,往許晝身上塗沐浴露:「貼緊點就不擠了。」
是,確實是這個道理。
許晝被壓在玻璃上腿根直顫,但也不需要貼成負距離吧?
臥室里仍然擺著那張低矮的窄床,抵著斑駁牆壁。
窗格拂風,月色正好,文懷君卸下了所有的侵略性,靈魂也一起回到大學時代。
許晝感到恍惚,時間好像停滯在十五年前的夏天,正是樹蟬初鳴,熱風滌盪的那種夏夜。
不是在解渴,而是在療傷。
男人沉重的鼻息撲在他耳後,氣息被刻意壓制過,有點顫抖:「你當時從機場消失的時候,我真的很怕……」
真的很怕你會又一次離開我。
許晝接不上話,抱著他的頸側悄然流淚:「我說我不會走的,我真的不會了。」
文懷君好不容易從上一次創傷里恢復過來,這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我真的好想,好想——」文懷君深深吸氣,低音顆粒感很重,「吃了你,你就不會突然消失了,跟我在一起,你會很安全,別人怎麼也偷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