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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且不管法律的適用性,至少現在拿到了證據,能證明許晝刺傷許承棟是有原因的。
姜藍難以接受,給文懷君發了好多問號,問怎麼這麼不公平?許晝怎麼攤上這麼爛的爹!
文懷君無從回答,因為不管這人爛得多麼難以想像,他就是真實存在了,殘忍地加深著這世界黑暗的一面。
耳麥里突然傳來屬下嚴肅的聲音,文懷君聽到他說:「文先生,有人到別墅來了。」
文懷君用加密過的通話設備問他是誰,傳實時的照片過來。
屬下辦事很快,一張照片很快出現在屏幕上。
是許承棟的臉。
文懷君神色一暗,跟許晝說有人正在接近別墅,要他先回房間呆著,以免造成意外。
說不怕是假的,許晝好不容易見到了文懷君,告白也告了,舊事也說了,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死。
許晝很迅速地竄回那間小房間,被攬著狠狠親了一口,文懷君跟他說「別擔心,我能應付」,才從外面鎖上了門。
許承棟通過門外守衛的檢查,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文懷君坐在椅子上,看著許承棟朝他諂媚一笑,小心地把大門關起來,然後回身走向文懷君。
許承棟笑出一臉皺紋,佝僂著背,伸出兩隻手想和文懷君握手:「小同志,幫忙向文先生說一聲吧,我到這裡了。」
文懷君漆黑的眼神掠過許承棟,不怒自威,壓根沒看他伸出的手。
許承棟訕訕地把手收回去。
「文錚要你做什麼?」文懷君問。
許承棟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位根本不是文錚的手下,滿面皺褶都繃起來:「你是,你是……」
他好像總算從看過的新聞里提取出這張臉,這位是文錚的堂弟,競爭對手,文懷君。
許承棟不知道文懷君為什麼在這裡,但他不傻,知道這地方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他是給文錚做事的,現在應該立刻把情況告訴文錚,或者逃出去。
許承棟還沒邁出步子,就被文懷君單手拽進了牆角,像袋垃圾一樣被扔下。
文懷君黑了監控系統,自然知道哪裡是監控死角。
許承棟被他摔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我要報警」。
「報警。」文懷君笑了一下,「你打你老婆的時候怎麼不報警?」
許承棟仰起頭,眼裡閃著恐慌的光。
「先說,文錚給你交待了什麼。」文懷君很不耐煩。
許承棟是個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人,他如果說出去,文錚可能會讓他死,但如果他不說,他可能現在就得死。
於是許承棟只猶豫了兩秒,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講了。
文懷君越聽,臉色越沉,到最後漸漸控制不住怒張的瘋狂,青筋暴起,抓著許承棟的領子把他摜到了牆上,咚地一聲。
「許承棟,你畜生不如。」
文懷君一字一頓地講出來,每一個字都壓抑著暴怒的顫抖。
文懷君還什麼都沒有做,許承棟已經被他極強的壓迫感和放肆的憤怒摧折精神,雙腿軟著跪到了地上。
「我是沒辦法,我是真沒辦法……」許承棟彎著腰,假惺惺地哭,還真掉了幾滴眼淚下來。
文懷君周身寒鋒過境,再也壓制不住暴烈的怒意。
許承棟剛剛說,自從許晝回來後,他每個月能從兒子那拿錢,無聊又開始賭,結果最近欠下了三百萬高利貸,前些天文錚找上他,說如果他能做到一件事,文錚就幫他把欠的債還清。
文錚的條件是,許承棟獨自到這個別墅來,在接到文錚的指示時,用廚房裡的刀把房間裡的許晝殺掉。
文錚還誘惑許承棟說,你一定很想報當年許晝捅你的仇吧,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沒人會知道是你殺的。
於是許承棟就來了,準備用兒子的命換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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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晝在房間裡等了一個小時,扒在門邊豎著耳朵聽,什麼動靜也沒聽到,急得他坐立難安。
失策失策,他應該從文懷君那兒摸個通訊器再進來的。
又等了二十分鐘,就在許晝急得要鑽門縫出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拉開了。
文懷君神色如常地站在門外,跟許晝說:「是許承棟來了。」
許晝一驚,手就落入了另一個溫暖的掌心裡。
文懷君帶著他往外走,大拇指安撫地刮著許晝手心裡的軟肉。
許承棟癱在客廳中央,褲子中間有一大灘明顯的水跡。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一看到許晝走過來,就跪住,整個人仆倒到地上,似乎這樣可以贖罪。
他殷切地嘶啞地道歉,對不起,兒子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媽媽,我手賤,我該死,我做錯了太多事了,你媽媽是我殺的,我不該打她,對不起她……
許晝做不出任何反應,但文懷君皺緊了眉,走上前兩步,鞋跟敲在地板上,許承棟立刻噤聲,發著抖不敢看他。
說再多也沒用,他就是在許晝面前剖腹自盡也是沒用的,他連祈求原諒的資格都沒有。
許晝只覺得麻木。
文懷君走過來遮住許晝的眼睛,平緩地說:「他會在監獄度過餘生。」
文懷君的手心就像一個小小的避風港,許晝在避風港里緩緩點頭,睫毛沙沙地刷在文懷君手心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