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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文懷君立刻下令徹查相關的系統流程和負責人,全公司都沉浸在嚴肅的低氣壓中。

    數據安全是科技公司的生命線, 也是必須對用戶負責的底線。

    文懷君對淵文的數據安全保障系統是很有自信的,不知這起事件是黑客攻擊, 還是純屬就是造謠。

    文懷君背著手,看著窗台上擺著的鮮艷雛菊, 心臟毫無落點地下墜。

    華國那邊始終沒有許晝的消息, 文懷君感到吞噬般的心悸,與十五年前別無二致。

    公司內部調查尚且剛剛啟動, 文氏集團總部悍然降下一紙命令:

    文懷君立刻回國, 停職接受調查,由文錚出任臨時CEO一職。

    上下譁然,各個部門亂成一團,網上流言亂飛。

    有人說淵文科技這幾年發展太快, 背後肯定有貓膩,步子邁太大扯著蛋;有人說這就是定了文錚是繼承人了, 國內國外的重要產業都有他參與;更多的是淵文科技的許多用戶陷入數據被竊的恐慌, 紛紛打算換成別的競品軟體。

    外面沸反盈天, 唯獨文懷君徹底的面無表情, 西裝外套還搭在椅子上,人已經闊步走出了辦公室,一刻不停地乘上了返回華國的私人飛機。

    文懷君很少坐私人飛機,浪費且沒必要,但此刻於情於理他都要儘快趕回去。

    半天內發生了太多事情,文懷君望著窗外沉默的雲,飛快地理清脈絡。

    許晝收到自己父親病重的消息,從西海岸直接趕回國內,剛下飛機就失去蹤跡,至今下落不明。

    接著就有人在網上曝出淵文科技數據泄露,自己被停職,文錚上任臨時CEO。

    總部沒說這條任命是出自誰手,但文懷君基本可以確定是文老爺子的手筆。

    雖然淵文是文懷君和文懷卿創立的,但大部分股權還是握在老爺子手裡,他目前偏愛文錚。

    文懷君直覺數據泄露的事情和許晝失蹤有關係,因為時間點太巧合,兩件事幾乎同時發生。

    如果有關係,背後的人是誰?

    文懷君突然想起,之前淵文科技上市,文錚去了他的辦公室,指著桌面說「淵文遲早是他的,集團也遲早是他的」。

    現在文錚成了淵文的代理CEO,他在一步步實現他的目的。

    文懷君狠狠攥了一下拳頭,青筋暴起。

    當初文懷君在家鬧得動靜很大,文錚自然也知道許晝對文懷君來說有多麼重要。

    許晝是文懷君唯一的弱點,現在被人抓在了手裡。

    私人飛機上有網絡,文懷卿發來的消息落實了,任命正是出自文老爺子之手。

    文懷君說:「卿兒,你是創始人之一,無論如何你才應該是這個接替我的人。」

    「爺爺說我還要管國內的事,忙不過來海外市場。」文懷卿嘲諷一笑,「他覺得女人精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事。」

    「而且文錚手裡的板塊,雖然前些年表現一般,但這兩年進步飛速,老爺子更喜歡他了。」

    「老爺子遲早後悔。」文懷君暗罵了一句,閉上眼靠進座椅里。

    他靜默很久,再出聲時已是劈裂嘶啞的嗓音:「許晝不見了。」

    文懷卿怔愣兩秒,音調拔高:「什麼?在哪不見的,誰弄的?」

    「不知道。」文懷君說,「但我懷疑跟家裡人有關。」

    「你是說文錚……他一直手段不太乾淨。」文懷卿很快領悟哥哥的意思,「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幫你查。」

    「謝謝。」

    文懷卿說了一大串髒話,立刻吩咐下去,又回頭安慰文懷君:「哥,你別緊張,晝哥不會有事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知道的。」文懷君閉上雙眼,手背上青筋暴起,渾身緊繃的肌肉一直難以鬆懈。

    文懷君已經是很成熟的成年人,其他人可以慌,但他必須保持冷靜。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他越發不能讓自己被情緒裹挾。

    文懷君一邊和文懷卿安排對策,一邊盯著電腦看公司的動態,市場反應仍然很糟,文懷君被停職似乎加劇了股價下滑。

    服務生的托盤上端著酒,小心翼翼地問:「文先生,您需要一些嗎?」

    暗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里晃動,文懷君專注在信息上,對服務生點了點頭。

    飛機正好遇上一股氣流,機艙顛簸,一些紅酒灑了出來。

    服務生立刻道歉,把灑出的酒液清理好,轉身說去文先生換一杯,生怕惹怒明顯心情不佳的文懷君。

    文懷君沒說一句話,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酒上面,也壓根不會去罵一個小服務員。

    -

    許晝腦子清醒了,但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像是被抽了筋,應該是被打了鎮靜劑之類的。

    他被關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裡,對面坐著文錚。

    許晝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遇上這樣狗血又離奇的事情。

    在無可避免的茫然與恐慌中,許晝居然還有心思惦記文厲雷的花園項目,心想幸好前幾天他就交了終稿給文爸爸。

    否則如果自己被關個十天半個月的,文媽媽的生日禮物也沒了。

    文錚戴著金絲邊眼鏡,沒抹髮膠,一縷較長的深栗色劉海松垮地別在耳後。

    他明明比文懷君還要年長几歲,但此時他一身休閒裝,面頰瘦削立體,勾唇坐在許晝對面,毫不收斂天生紈絝的痞氣,與媒體前的精英形象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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