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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沒有,他們不會這麼覺得。」文懷君安撫他,「只是我一會兒大概要挨罵。」
「啊,為什麼。」許晝愣著問。
文懷君笑了下:「因為我媽剛剛才說,要我對你好點。」
文懷君果然是很了解梁蔓的,他剛剛坐到屏幕前,梁蔓便皺起眉。
「文懷君。」梁蔓叫他大名。
梁蔓生起氣來其實比文厲雷更可怕,語氣平得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你的家教呢?」梁蔓問,「把那孩子弄成那個樣子。」
梁蔓又說了一句「文懷君,你太丟人了」。
第一眼過去,梁蔓還以為他兒子把許晝囚-禁了。
文懷君敢和文厲雷對著幹對著吼,但在媽媽面前很慫,立刻乖乖認錯:「我錯了,是我沒克制住。」
文厲雷沉著臉:「昨天因此才沒接電話吧。」
文懷君辯無可辯,點了點頭。
「文懷君。」這是梁蔓第二次喊他大名。
「你搞清楚,許晝不是你用來確定自己存在性的工具,他是個活人。」
這句話讓文懷君渾身一凜,他在心裡複述了兩遍,點頭:「是的,我知道。」
梁蔓又嘆口氣:「許晝有沒有自己的工作?」
「有,他在建築設計公司實習。」文懷君知道他媽是怕自己限制許晝的人身自由,「我們平時都各自上班。」
梁蔓相信兒子的人品,但到底還是怕文懷君挨著許晝就發瘋,所以命令文懷君:「你把視頻關了,把平板給他,我跟他說兩句。」
文懷君一時有些猶豫,但還是拿著平板到臥室,跟許晝說:「我媽想和你說兩句,不開視頻的。」
許晝點點頭,抬手接過平板。
梁蔓的聲音從平板里傳出來:「文懷君,你出房間,關門。」
許晝有些驚訝,只見文懷君很聽話地照做,出門前給了許晝一個安撫的眼神。
偌大的臥室空蕩蕩,只有許晝一個人獨自面對著梁蔓,他很緊張。
他害怕來自文家的厭棄,就像十幾年前文厲雷冰冷的眼神。
許晝甚至都想到了無數狗血小說劇情,梁蔓會冷聲跟許晝說:「給你三百萬,離開我兒子。」
但事實上,梁蔓聲音很溫和,和許晝聊了西國的天氣和食物,聊了十五年後的新科技,許晝很快就放鬆了。
後來大部分時間,梁蔓都在問他「文懷君對你怎麼樣」,「有沒有欺負你」之類的,許晝頗有些受寵若驚,一概答「很好」,事實也確實是很好。
「你記一下我的電話,如果他對你不好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梁蔓說。
梁蔓大概真的被剛剛看到的驚到了,沒想到沉穩的兒子竟如此禽獸,從此對兒子人品的信任度都降到冰點。
許晝誠惶誠恐地記了,梁蔓便喊文懷君回來。
最後掛電話之前,梁蔓再次警告文懷君:「守點規矩,春天的焦糖都沒你瘋。」
焦糖是文家養的一隻泰迪犬。
「……」
文懷君黑著臉掛了電話,看到仍然沒緩過勁兒來的許晝。
「你媽媽對我好好。」許晝有點失神。
「嗯。」文懷君笑著,「你就是值得這麼好。」
文懷君的家人在十五年前後對許晝的態度有很大轉變,許晝輕易能察覺到這一點。
「你怎麼說服了他們?」許晝問。
「沒什麼。」文懷君反過來問他,指著手腕上的表:「這隻表這麼貴,你為什麼要買?」
許晝噎了一下,緩道:「我想告訴你…我在向你靠近。」
文懷君「嗯」了一聲,又說:「我說服我爸媽,也是為了這個。」
縱使隔著遙遠的地位與時間,隔著無盡的不可能,他們仍然固執地要與對方靠近。
「謝謝。」許晝想謝謝文懷君,也想謝謝梁蔓。
不知為什麼,梁蔓讓他第一次感到了來自一個母親的愛。
許晝躺了一天,身上有些膩,便準備去洗澡。
「要我幫你嗎?」文懷君問,又發誓道:「絕對不干別的。」
許晝笑罵「不用」,便拿著毛巾和衣服進了浴室。
水聲剛剛響起來,許晝放在床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文懷君看到是姜藍打來的電話,便接了起來。
「喂,我是文懷君。」文懷君自報家門,「許晝在洗澡。」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文懷君聽到姜藍慌張的「臥槽是文教授,老顏還是你說吧,救救我」。
兩秒後,換了個人,顏羽庭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那邊傳出來,像個老母親一樣嘮叨了一大串。
「文教授,既然您接了電話,那我就跟您直說了。之前許晝也有一次,脖子上全是痕跡,也是您乾的對吧?您去查一下,在脖子上種草莓有風險的,嚴重的可能會猝死,您能不能稍微注意點?許晝平時上班已經很累了……」
文懷君夾著尾巴認真聽了半天訓話,頭一次感受到被學生教育的體驗,感覺受益匪淺。
顏羽庭清清嗓子,一口一個尊稱「您」,語氣卻很尖銳:「您上次在大峽谷跟我們說什麼來著,『以後不會了』——這flag倒得夠快啊?」
文懷君誠懇認錯,直到姜藍在那邊說「老顏算了算了,我看許晝也挺喜歡的」,顏羽庭方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