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許晝「啊」了一聲。

    「放心,他們跑不掉的。」

    文懷君這話讓許晝腦門上冒出幾個問號。

    文懷君解釋:「他們去的醫院是我投資的私人醫院。」

    許晝啞口無言。

    文懷君居然在完全不清楚事件緣由的情況下選擇相信許晝,還直接把那兩人給扣下了。

    「他們就別想著簽合同了。」文懷卿笑嘻嘻,說的話卻很兇殘,「回頭順手打壓一下他們股價。」

    文懷君知道妹妹又在滿嘴跑火車,這兩個人的行為和公司又沒關係,不至於因為這點兒事結仇,純屬跟錢過不去。

    文懷君催她去酒店休息,繼續倒時差。

    文懷卿也知道自己這隻電燈泡礙事了,給司機打了電話就跑了,走之前還開玩笑:「哥,這兩個人交給你處理了,幫我報仇。」

    文懷卿一走,活躍的氣氛就冷了下來,巨大的內疚與悔意把許晝蠶食。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殘留著揍在肉里的觸覺。

    那觸覺是猛烈的,許晝揍人的時候並不感覺爽,每一拳下去心裡都很痛苦,但他的神經在燃燒,他停不了手。

    「可是我知道,問題在我,是我動的手,是我有…病。」許晝說得很艱難,是在懺悔,聲音低下去,尾音顫抖。

    「但那不是你的錯,我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好嗎?」

    文懷君的大手撫著許晝的後腦勺,把那片雜亂的髮絲梳得柔順,撫平了許晝充滿褶皺的內心。

    「你十五年前…你之前,沒告訴我的事情,現在可以慢慢和我說嗎?」文懷君問。

    許晝猛地抬頭,幽暗的眸子盯著文懷君。

    像一道剛被粗糙針腳縫合起來的傷口,又被手術鉗剪開了一個小口,露出丁點鮮紅的血肉。

    裡面有東西在搏動,像一隻鳥,像一顆心臟。

    文懷君太溫柔了,讓許晝愈發傷心。

    過了十五年,他怎麼還記得那些事情。

    許晝抬頭看著玻璃穹頂上漂浮著的星星燈,突然就覺得無所謂了。

    宇宙那麼長,他還在這兒犯些沒必要的矯情,挺可笑的。

    「何天浩…我認識他,他也認識我。我們是高中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文教授日記

    臭妹妹,屬電燈泡的。

    第23章 凶神地獄

    與此同時, 何天浩被送到了一間寬敞舒適的單人病房,一位面目慈祥的華國醫生進來替他檢查身體。

    「有幾處軟組織挫傷,先生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往何天浩傷處敷藥, 「何先生不必擔心醫藥費, 文先生說記在他帳下。」

    醫生走後,何天浩哼了一聲:「文懷君做事還挺周到。」

    「跟文家的合同穩咯。」梁濤坐在旁邊點了根煙, 「何總, 開個玩笑,您這挨打還挨得挺值。」

    何天浩嗤笑:「但奇了怪了啊,明明是那娘娘腔揍的我, 文懷君這麼關心我幹嘛?」

    「你是沒看到,當時文懷君衝進來一把就抱住了他, 估計是個小情兒吧之類的。後來文懷君才意識到不能毀了文家的生意,這不是來轉頭來巴結咱們了嗎?」

    「呵, 還小情兒, 你是高看許晝那傢伙了吧,我看他頂多就是個被玩了就扔的小鴨子。」何天浩也從衣服里摸了根煙。

    「何總, 你認識他啊?」梁濤問, 「你剛剛跟文懷君說不認識,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我第一眼是沒看出來,誰他媽記得。」何天浩咧著嘴吹了口煙,「後來想起來了, 他是我高中同學,就一神經病。」

    許晝在高中和同班同學格格不入, 竹竿似的瘦削, 校服穿得松松垮垮, 黑髮略長。

    起先班上挺多女生偷偷喜歡他, 因為許晝跟那些天天下課就玩阿魯巴的青春期躁動男生不一樣,他安靜且乾淨,長得帥,最關鍵的是,他成績好,從沒掉下過年級前三。

    總有女生課間磨蹭到他座位邊問問題,他都有求必應,按部就班地講完。

    第一次家長會結束後,許晝的爸爸姍姍來遲,拉著班主任在辦公室說了挺久。

    「宋老師,你別看許晝這娃兒成績湊合,他以前對著我肚子這兒,這兒,豁地拉了一刀,特深。」許承棟掀起自己的襯衫,贅肉堆積的肚皮上有一道粉色的疤痕,觸目驚心的。

    「我是他親爹啊!他都不帶手軟的,哎怎麼生的這麼個孽東西…」

    「這孩子有暴力傾向,腦子也有點問題,您替我注意著點兒,別讓他對同學動手,傷著哪位了咱們可賠不起!」

    一個課代表抱著一堆本子去班主任辦公室交作業,聽見這麼幾句,心中大駭,回來就壓著嗓子跟身邊親信分享聽到的情報。

    「許晝是個暴力狂。」

    這條新聞在同學間不脛而走,許晝平時的古怪行為似乎都得到了合理解釋,比如不參加集體活動,比如總是面容陰鬱,比如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永遠獨自吃飯學習,像校園裡的一縷遊魂。

    女生們開始下意識地避開他,男生們倒是對他起了興趣。

    陰鬱暴力狂成績還這麼好,憑什麼?肯定是作弊了,肯定有問題。

    傷害是一點點開始的,最開始是一些過於直白的玩笑,比如在講父愛的單元,有人戳戳許晝的脊背問他:「白眼狼,知道父愛是什麼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