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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我們作為科學工作者,要學會觀察。」一個研究員的聲音從洗漱間傳出來。「文教授剛剛使用了剃鬚刀、洗面奶、面霜、漱口水……約會標配哦。」
「我,的,老,天!看我發現了什麼,抽屜里的套套少了一盒!!」
實驗室沸騰了,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搞科研搞瘋了。
實驗室里被打了雞血,門外的許晝卻開始退縮。
許晝承認自己衝動了,只不過是一句「新年快樂,學長」就讓許晝難以自控,想陪文懷君過元旦的心情瞬間壓倒一切。
他站在研究所門口,看著微信上自己發出去的「出來開門,這裡要刷卡」,恨不得退回去把自己掐暈。
但文懷君完全沒給他時間反悔,因為只隔了五分鐘,文懷君就出現在了門口。
走廊很暗,只剩下一個暖黃的壁燈亮著,文懷君的氣息倏然靠近,他彎下腰給了許晝一個虛虛的擁抱,沉緩的低音像羽毛一樣落在許晝耳邊:「謝謝你過來。」
許晝耳尖一顫,在暗色的掩護下紅了半張臉,他沒料到文懷君突然這麼直球,大概是深夜為失控提供了合法性。
「……你數據跑完了嗎?」許晝問。
「快了,明天再弄,這個不急。」文懷君說。
「……」許晝陷入了沉默。
很好,許晝腦子一熱就過來了,文懷君把工作一扔就來奉陪,現在問題來了,去哪?
大冷天的夜晚出去太不現實,去酒店更是離譜,兩人蓋上被子看夜光手錶?
「你餓嗎?」文懷君問。
許晝才想起來晚上買的獅子頭和水煮魚已經沒了,他心裡又難受了一陣,覺得肚子也空了。
「餓。」
「要不,你不介意的話,」文懷君有些小心翼翼地,「去我房間?」
許晝很輕地「嗯」了一聲。
為了方便做研究,科研團隊的房間就在研究所上面。
文懷君的屋子不大,生活起居都在一個開放式房間裡,進門右手邊是洗手間,床挨著牆,旁邊就是書桌和懶人沙發,廚房在一個角落,地上擺著瑜伽毯,上面放著幾個啞鈴。
許晝略有些震驚,文懷君畢竟是家產千萬的男人,怎麼住的地方這么小。
「你平時就住這兒?」
「科研團隊的大家都一樣。上班方便。」文懷君忙著開暖氣,許晝大冷天的走過來,手肯定冷得像冰。
「你們應該只是過來收集數據的吧?」許晝問。
「是啊,他們恨不得把整架飛機打包打走。」文懷君打開冰箱,露出裡面碼得整整齊齊的水煮雞胸肉和蔬菜沙拉。
「抱歉,家裡只有這些,要不,湊合湊合?」
「連米飯都沒有?」許晝有些驚訝,因為曾經的文懷君是徹頭徹尾的華國胃,一天不吃米麵碳水就渾身難受。
文懷君深深地看了許晝一眼,「特殊時期,暫時不供應。」
「你怎麼了?」許晝第一反應是文懷君得了什麼胃病之類的,必須要控制飲食,語氣中都帶了幾分焦急。
文懷君一怔,彎起嘴角,「你想什麼呢?你自己說的什麼都忘了?」
這次換許晝懵逼,說我說什麼了?
「我記得某位流氓在眾目睽睽之下摸了我的胸肌,」文懷君撐著冰箱門,好心提醒道,「還評價說:縮水了。」
許晝臉都要紅透,他怎麼聽見了啊!
文懷君把風衣脫了,露出修身的黑色高領羊絨衫,緊實隆起的肌肉繃出流暢的弧度,大手撐在料理台上,慢條斯理地俯身,漫不經心地看向許晝。
「先生,要驗貨嗎?」
許晝大腦瞬間空白,指尖發顫,背脊一陣酥軟,幾乎立刻勾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記憶。
他胡亂地想,這暖氣開得太高了,怎麼往外吹荷爾蒙啊?
他最受不了文懷君漫不經心的眼神,眼風隨意一掃,卻是毫不費力的壓制。
這種遊刃有餘的從容在成熟的文懷君身上愈發凸顯,讓人只想不戰而降。
許晝呼吸一亂,文懷君立刻便跟著亂。
文懷君太了解許晝的眼神,那雙堅毅的、銳利的眼睛突然變得波光粼粼、潤如春雨的時候,就是他情亂了。
曾經的十五年,文懷君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腦子裡所有關於許晝的片段都被他反反覆覆拿出來懷想了無數遍,久到畫面都變得有些模糊。
但眼前的許晝卻如此清晰,像被水洗過的美玉,像一場太完美的夢。
不知道是誰先採取的動作,兩人不約而同地慢慢靠近。
就在這時,不懂事的油鍋突然噼里啪啦地炸了起來,文懷君下意識地把許晝護到身後,油點子濺到了昂貴的羊絨衫上。
「小心。」
曖昧的氣氛散得一乾二淨。
「咳,抱歉,忘了還熱著油。」文懷君把處理好的雞胸肉排下到鍋里,問:「炸雞排吃嗎?」
許晝已經坐到了懶人沙發上,欲蓋彌彰地把胳膊蓋在臉上,語氣鎮定道:「你不是已經在炸了嗎。」
許晝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
兩人默契地不提剛才的事,坐在餐桌前吃了油炸雞肉排配沙拉。
許晝覺得挺好吃的。
吃完飯,兩人就並排坐到了懶人沙發上,因為躺床上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