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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什麼牌子?」許晝問。

    文懷君哽了一下,「麥…麥斯奧夫,一個西班牙的小眾奢侈品牌,華國網上搜不到的!」

    許晝皺眉,「奢侈品肯定很貴啊,那我不能收。」

    「誒不不不,」文懷君一疊聲的不,「我有VIP特權,人家給我打三折,跳樓價,很便宜的。」

    文懷君看許晝還在猶豫,立刻追加:「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明年元旦還我一個禮物就好了。」

    但他們始終沒等到下一年元旦。

    後來兩人在一起之後,許晝在文懷君家發現了半卷沒用完的紅色毛線,和那條圍巾的材料一模一樣。

    原來西班牙小眾奢侈品牌「麥斯奧夫」是myself的諧音。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讓許晝情不自禁地掛上微笑。

    他打開行李箱,裡面赫然放著文懷君給他織的紅圍巾,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

    其實許晝一直惦記著元旦禮物這事兒,他早就做好了。

    小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對他親手打磨的木戒指。

    但這戒指明顯已經送不出去了。

    許晝看了一會兒,把紅圍巾拿了出來,把戒指放了回去。

    繼續往下翻消息記錄,文懷君給他打了幾個語音通話,也打過電話,接連幾條的「在嗎?看到消息就給我回個話可以嗎。」

    看上去他確實在急著尋自己。

    許晝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懸空了一會兒,還是敲下了「文懷君」幾個字。

    搜索結果很快鋪滿了屏幕,許晝點開第一條人物百科,裡面長篇大論地羅列了文懷君的學術生涯與研究成就,稱他是「21世紀的物理學天才」,「諾貝爾物理學獎熱門候選人」。

    「家庭」的板塊卻非常短,只說文家產業占據了華國商業的半壁江山,文懷君家庭優渥,讓他不存在生活壓力。

    至於婚姻狀態,詞條里完全沒有提到,張笛的名字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許晝退回搜索頁,一條條往下翻,大部分是文懷君的研究成果發布、去某個大學的講座、公開課視頻。

    雖然全是專業名詞,但許晝當年好歹也耳濡目染地聽文懷君講過什麼玄之又玄的「弦論」,「量子」,他認真地看下去,能感覺到文懷君的成就有多突出。

    有少部分帶點娛樂性質的文章,題目類似於「盤點華國那些不在娛樂圈卻堪比頂流明星的帥哥!第一名實至名歸!」

    點開一看便是文懷君的照片,他穿著運動背心在健身房裡揮汗如雨,露出整條手臂肌肉,力感賁張。

    底下評論雞叫一片,說文懷君是「明星的臉,模特的身材,霸總的家世,卻非要去拿諾貝爾獎。」

    還有的說:「拿不了諾貝爾就得回家繼承億萬家產。」

    被頂到最高的回覆是一張表情包:

    當有人說「沒什麼東西是完美的」,我說:文懷君。

    許晝看著看著就笑了,是的,文懷君就應該是這樣,什麼都是完美的,最好的家世與頭腦,站在凡世中成為理想的代名詞。

    所以說,許晝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讓文懷君如此掛懷,他們明明離得那麼遠。

    曾經就已經如此,十五年的時間像不斷膨脹的宇宙,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許晝連著看了太多頁,大概讀完了文懷君這些年的公開經歷,眼皮子開始打架,都快到凌晨三點了。

    就在許晝準備關電腦休息的時候,一條叫做「文家大公子自稱不婚主義,坐等被打臉!」的採訪視頻攝住了許晝的視線。

    22歲的文懷君剛剛本科畢業,就收到了世界最頂尖大學的物理博士錄取通知書,文懷君果斷放棄留在國內管理公司。

    這意味著文懷君在家業與學術兩條路中,選擇了清貧的那一條。

    採訪主要就是圍繞這個不為人所理解的選擇,文懷君面色很冷,回答也都很簡短,概括起來就是幾個字:因為我樂意。

    最後記者照舊問了大家最愛聽的感情問題:「有傳聞說你最近和娛樂圈當紅小花莫如玉走得很近,你們有進一步的打算嗎?」

    文懷君不悅地皺眉:「我不認識她。」

    「你們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我之後都不會談戀愛。」

    文懷君這話說得過於絕對和強硬,經驗老到的記者都愣了一下,立刻追問:「為什麼?」

    文懷君平靜地呼吸了一次,眉眼低垂,停了很久。

    就在記者以為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了的時候,他淡聲開口:

    「因為我愛的人不在了。」

    視頻戛然而止。

    屏幕前的許晝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呼吸,空氣突然湧入肺泡,讓他止不住的開始咳嗽,咳得眼角泛起濕意。

    文懷君說的是誰?

    那時的文懷君22歲,許晝的飛機失事了兩年,這兩年足夠他愛上其他人。

    而在這之後又過了十三年,足夠任何事情發生。

    許晝覺得心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文懷君晃晃悠悠地走過了十五年,但他全部都錯過。

    他們就是兩條平行線,只是短暫地相交了一年。

    缺乏安全感是許晝的老毛病,遇到文懷君後,症狀只是在不斷加重。

    許晝感到疲倦,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推測,於是躺到床上,撈起手機。

    手機還停留在和文懷君的聊天界面上,上一條還是未接通的語音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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