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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4:48 作者: 鱷人行山
許流氓摸得很滿意,順從地點了點頭,小小的下巴尖戳在羽絨服白色的軟毛里。
機場準備了一輛大巴,專門接送需要去醫院的「穿越者」,裡面已經坐了一些人了。
到醫院後文懷君拉著許晝直奔耳鼻喉科,醫生往許晝鼻子裡滴了幾滴東西,說大概幾小時後就能恢復了。
「但看上去許先生這一周都沒休息好,可以先好好睡一覺再做穿越者檢查。」醫生好心補充道。
文懷君抿了一下唇,應了句好。
他自然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許晝的「這一周」都經歷了什麼。
儘管對文懷君來說,這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醫院緊急為穿越者們設置了專門的區域,許晝被帶到了一間病房,護士示意他好好休息。
許晝躺在床上,耳朵仍然聽不見東西,他看到文懷君站在門口轉過身去,背影慢慢走遠。
我大概會想念他一輩子,許晝無奈地想。
因為就連夢裡文懷君老去的樣子,都那麼帥。
-
第二天清晨許晝醒了,愣愣地看著熟悉的病房,窗外呼嘯的風聲鑽入耳朵——他恢復了聽覺。
不,重點不是這個。
許晝閉上眼,又睜開眼,眼前的景象沒有變。
他伸手捻了捻條紋床單布,觸感如此真實。
他居然不是在夢裡。
許晝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切,一個護士就敲門進了房間,看到床上這位白淨的東方玉人,碧藍色的眼睛都亮了兩個度。
「許先生,聽得懂英語嗎?」護士的紅唇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許晝點點頭。
「首先,歡迎來到2021年。」護士笑著說。
許晝抓緊了被單,手心冒汗。
十五年前,一架從華國飛往西國的航班突然失去了信號,此後的三年內各國一直在搜尋飛機的下落,但一無所獲,官方只能宣布全體遇難。這個事件成為近年來最離奇的未解之謎。
但沒有任何人會預料到,在整整十五年後,遇難航班的信號突然出現在了西國機場指揮台上,然後這架飛機順利降落了。
簡而言之,這架航班「穿越」到了十五年後。
大概是為了佐證自己,護士拿出手機,上面顯示著2006年的新聞報導。
許晝無心讀完,他心裡只是重複著——十五年,十五年。
前天婚車裡的文懷君才二十歲,比自己還要小四歲,現在他已經三十而立還要多五歲了。
許晝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啊啊,我昨天都對十五年後的前男友幹了什麼啊!
許晝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點頭表示知道了。
接著護士小姐又詳細介紹了對穿越者的安排,在基本身體檢查後,西國會提供暫住酒店,穿越者可以聯繫家人,慢慢融入現代生活,心理諮詢師和醫生都可以提供幫助。
「您需要聯繫家人嗎?」護士關切地問。
許承棟的名字從許晝腦海中一閃而過,許晝抿了抿唇,搖頭說不用了。
做好身體檢查後,一名護士帶著許晝來到了醫院頂層的研究所,說全世界都對穿越事件高度重視,頂尖科學家團隊正在研究成因,希望穿越者們配合一下研究。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許晝點點頭。
研究所里已經有其他的乘客們在等待了,許晝從等候室的落地玻璃望出去,看到鱗次櫛比的現代都市,心底又升起一種空寞。
「許先生!」一名研究員喊道。
許晝跟著他走到一間房間前,研究員簡單介紹了接下來的內容,科學團隊會和他進行半小時左右的交談,許晝要做的就是如實說出自己在飛機上的經歷。
研究員幫許晝推開門,許晝的腳步立刻滯住了,他很想轉身逃走。
文懷君赫然坐在圓桌後,換了一身白色的研究服,眼睛架在鼻樑上,正低頭寫著什麼東西。他身邊坐了一男一女兩個研究員。
難怪昨天他會出現在機場,原來文懷君是科學家之一。
大學時文懷君念的是物理系,輕鬆就能拿到很好的成績。
但那時文懷君說自己會回去幫家裡經營公司,為什麼現在他成為科學家了?
「許先生您好,快請坐!」粽皮膚的美女研究員熱絡地招呼著,這下許晝逃都逃不了了。
「我叫米婭,他是安德烈,這位科學家是文教授。」
許晝坐到圓桌唯一剩的那個空位上,正好和文懷君面對面。
文懷君這才抬頭掃了他一眼,好像昨天什麼也沒發生,面色如常地問:「耳朵好了嗎?」
「…好了。」許晝說。
圓桌不大,許晝可以清晰地看到文懷君眼底的血絲,看上去很久沒有休息了。
今天文懷君的下巴卻很乾淨,一點胡茬都看不見,那份成熟的男人味都減輕了,許晝恍惚覺得他與二十歲時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安德烈順著問道:「請問您的航空中耳炎,是下飛機後突發的,還是在飛機上就有耳壓不平衡的症狀呢?」
「在飛機上就有點。」
「那您有嘗試通過吞咽或者咀嚼緩解這個症狀嗎?」米婭問。
許晝不知怎麼地抬頭看向文懷君,正巧他也看著自己。
「沒,因為沒帶口香糖。」
文懷君寫字的手一頓,兩個研究員都善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