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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26:36 作者: 陳隱
段灼皺皺鼻子,他很久沒煮東西了,對自己的手藝沒太大把握,抬了抬眉,期待地問:「味道怎麼樣?」
蔣隨一口氣吃太多,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吞咽一邊朝他豎起大拇指。
「絕了我的天,我上飯店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麵條,很入味,我覺得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這一盆全吃掉。」
就是普通的番茄雞蛋面,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似的,段灼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彎了彎。
要不然……再露兩手吧?
本打算晚上再炒的花螺被段灼一併拎出來倒進水盆里沖洗。
「你吃過醉花螺嗎?」
蔣隨搖搖頭,舔了舔嘴唇問:「是把花螺弄醉還是吃花螺的人會醉?」
段灼轉過頭,看著一臉天真的少年人,花螺醉不醉難說,但他覺得自己已經未吃先醉了,要不然為什麼蔣隨的嘴唇比平時更招人饞?
段志宏下樓時,最後一道茄汁蝦剛好出鍋,段灼把碗沿的醬汁擦了擦,有些遺憾地說:「剛才忘記買瓶啤酒回來了。」
蔣隨在一旁說:「你剛炒花螺不是還多半瓶白酒嗎?」
「哦對,」段灼看了眼段志宏,「要陪你來一杯嗎?」
「你能喝酒?」段志宏笑起來,「小時候筷子上給你沾點都能把你吃臉紅。」
「那都多久的事情了,我現在都十七了好嗎。」
話雖這麼說,但段灼是真不怎麼能喝酒,依稀記得剛到南城時陪林叔喝了一瓶啤的,難受一晚上,他只往自己的碗裡倒了一個底,剩下的都給了段志宏。
不承想,剛一入座,對角的位置伸過來一隻白淨的手,明目張胆地將他的碗換成了空的。
蔣隨挑了挑眉梢說:「未成年禁止飲酒。」
段灼聽了,笑得燦,眼睜睜看著旁邊的倆人抬手碰了碰,挑釁似的,撞出清脆的響。
未成年只好低頭吃麵條。
蔣隨把花螺當成螺螄了,夾起來以後竟然直接放到嘴邊嘬,第一下沒嘬出來,他又用筷子把肉往裡捅了捅,更用力地嘬了幾下,腮幫子估計都疼了,最後皺著眉,很疑惑地盯著裡邊的螺肉看。
像吃不著肉的貓。
「你這個是不是忘剪屁股了啊?」
段灼笑得肩膀都抖,拿起牙籤戳出一塊肉遞給他:「笨。」
「你也沒跟我說有牙籤啊。」
「小蔣以前沒吃過這個嗎?」段志宏問。
「沒,」蔣隨偏了偏頭,張嘴接肉,「我媽海鮮過敏,我們家裡吃海鮮吃得少。」
「那你應該不過敏吧?」段志宏又問。
「我不過敏啊,我還挺愛吃海鮮的。」
燈光下,蔣隨眼睛亮了亮:「唔,這個花螺很入味,也好吃。」
段灼把戳出來的螺肉放到他勺子裡:「你就『很入味』一個形容啊?你不是經常看吃播嗎?能不能來點新意?」
「嗯……」蔣隨像是很認真地想了想措辭,「這麼說吧,好吃到我想嫁給你,行嗎?」
明知道是哄人的話,段灼卻執著地把它當成真,眉眼彎彎地應了聲:「行。」
這頓午餐原本是為了迎接段志宏出獄做的,結果卻以蔣隨吃到打嗝收尾。
碗筷留給了段志宏收拾,段灼帶著蔣隨出門閒逛。從商場到影院,再到小時候常去的沙灘,一直逗留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回家,段灼收集到不少招聘啟事。
不過他們到家時,段志宏已經在休息了,段灼輕手輕腳帶上了他的房門,回到自己的臥室。
蔣隨正在裡間的浴室沖澡,段灼想到什麼,走到門口說:「裡邊那個洗髮水你看看過沒過期,要過期了我幫你出去買。」
「我沒看,我自己帶了瓶小的。」蔣隨的聲音被水流聲掩蓋,跟覆著一層膜似的,「我記得這玩意兒保質期很久的,應該沒過期吧。」
段灼抬手搭在門把上,想擰開,但最後還是忍下了,這樣衝進去看日期,會很奇怪吧?
他回到床邊坐著,從書包里摸出平板來,裡邊有他提前下載好的一些關於運動力學和人體結構的文獻。他答應王野下周五之前要全部看完列出思維導圖的,可現在就要和暗戀的人同床共枕,他還哪有心思看這些玩意兒。
十分鐘過去,還停留在文獻的目錄上,關於蔣隨躺在床上,赤身裸體的幻想畫面倒是浮現不少。
以前他從未想過這些,但自從那天,他意外地在王野家的垃圾桶里發現兩個使用過的保險套,一切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就好像有人為他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知道了男生和男生也可以發生關係,於是在網上搜索相關詞條,看到不少尺度很大的圖片和視頻,導致最近夢到蔣隨的頻率直線飆升,而且每次身體都會起很大的反應。
這種充滿負罪感的事情又很讓人上癮,他感覺自己都快成心理變態了。
「我洗了。」蔣隨擦著頭髮出來,坐在床沿,回過頭問,「我怎麼沒找到吹風機。」
「不是你沒找到,是我沒買。」段灼挺不好意思地說,「我頭髮短,吹一會兒就幹了。」
「難怪。」蔣隨見他抱著平板,於是往床頭挪了挪,「你看什麼呢?」
濕潤的頭髮不經意地戳到了段灼的臉上,帶著很清新的檸檬香,段灼的心跳得誇張,低下頭說:「就一些文獻什麼的,教練讓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