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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26:36 作者: 陳隱
「那怎麼辦啊?」蔣隨一臉苦惱地抓著頭髮,「該不會還通知我家長吧,要是被我爸媽知道,我的零花錢指定就沒了。」
學校規定,學生期末掛科是有一次補考機會的,但如果補考還不通過,就得重修這門課,至於會不會通知家長,段灼就不清楚了,這屬於他的知識盲區。
妹妹年級第一,哥哥倒數第一,段灼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家人的基因。
「還能怎麼辦?」段灼放下課本說,「當然是想辦法補考通過啊,要不然你可能得跟著學弟學妹一起重修了。」
蔣隨想像到了丟人的場面,真急了,一把抓過段灼的胳膊央求道:「你最聰明了,你教教我吧。」
手腕被很用力地握著,傳遞著主人的焦慮的情緒,段灼笑笑說:「教你當然是沒問題,但問題是你肯好好學嗎?」
蔣隨露出真摯的眼神,狠狠點了兩下頭:「只要你能幫我通過,要我做什麼都成!」
段灼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玩偶,眯起眼:「你該不會是一早就想好了,所以才送我這個的吧?」
「當然不是!」
其實在玩射擊的那個地方有許多漂亮的玩偶可以挑,蔣隨看到這個鯊魚,一下就想到了段灼在水裡的樣子,於是又在攤位上耗了半小時把它給射下來了。
段灼撈起那個玩偶放在大腿上,左右看了看,蔣隨靠近說:「你不覺得它長得和你很像嗎?」
段灼曲手敲敲桌面,不苟言笑:「把筆拿出來,我給你講課了。」
「遵命!」蔣隨在桌上翻找一圈,好不容易摸到一支,還是沒水的原子筆,尷尬一笑,「借我一支寫寫。」
當晚,段灼便在網上找了些歷年的試題,本來是想去列印的,但因為太晚了,估摸著學校周圍的列印店都已經關門了,只好用手蒙著答案,讓蔣隨照著做,更準確些說是照著蒙。
窗外夜色正濃,段灼把檯燈的亮度調到最高。
蔣隨支著腮幫,幾乎每一道題都會認真思考一番,但他的選擇往往與正確答案背道而馳,段灼好幾次被氣到心律失常。
「你先等一下——」段灼在蔣隨做選擇前先念了遍題目,「沒有崇高的理想信念,就會導致精神上的什麼問題,這道題應該聯繫到我們國家領導人指出的一句話叫『理想信念就是共產黨人精神上的鈣』,指的是精神層面上的問題,你明白嗎?」
蔣隨點點頭。
這題是單選,從夜盲症、軟骨病、空虛症、氣管炎當中四選一,就是送分題,然而蔣隨最後填了空虛症,還很驕傲地轉過頭問:「對了吧!」
段灼閉上眼,無奈地揉搓著突突直跳的額角,公放起《大悲咒》,努力告訴自己,這是一場修行。
補考時間定在開學第二周的周末,雖然在此之前,段灼幾乎花掉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去輔導蔣隨,把他的成績拔高了好幾十分,但段灼對他的臨場發揮不是特別清楚。
周六這天,又操著賣白\粉的心,一邊為他檢查筆袋,一邊叮囑:「審題一定要仔細知道嗎,很多時候答案就在題目里了,還有進去別緊張,深呼吸,腦子別亂,反正要考的重點我都給你講過了,補考肯定不會超過這個範圍。」
蔣隨看著他笑:「我發現你好適合當老師,特別溫柔又特別有耐心……」
段灼正要說,是對你才這樣,蔣隨又補一句:「也特別囉嗦。」
段灼咬著後槽牙,把拳頭握得咯咯響,蔣隨壞笑著奪過他手中的文件袋,拔腿就跑,走廊里迴蕩著少年人亢奮的保證。
「放心吧!這次哥鐵定過!完事兒請你吃大餐!」
段灼把蔣隨送走便騎車去游泳館了。
王野最近不知道是生病還是怎麼了,連續請了好幾天假,今天還是沒能來學校,依舊由田徑隊的盛教練代為訓練。
隔行如隔山,田徑隊的教練自然是沒法和專業的比,盛教練大部分時間都是讓他們自由鍛鍊,然後幫他們測個時間。
沒有王野在的隊伍,變得有些散漫,休息時,幾個人聚在一起閒聊。
段灼拿水時路過,聽到張家延用很誇張的語調說:「你們都還不知道啊?他根本就不是生病,是自殺未遂!」
旁邊兩個女同學倒抽涼氣,捂著嘴說:「真的假的?」
「騙你幹啥,我舅舅就是公安局的,他告訴我的,那天就是他帶著人去現場把人撈起來的。」
段灼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他們討論的可能是與王教練有關的事情,於是坐在了一旁,戰術喝水。
張家延極愛在女生面前出風頭,不停描述那天的經過,過程中果然是帶到了「教練」這兩個字。
「據說是喝多了跳下去的,邊上好幾個人都沒拉住,可能是家裡遇到了什麼事情吧……哎,我就是沒想到,教練這個人看起來挺彪悍,心理承受能力這麼低。」
段灼聽完他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只覺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一個游泳隊教練自殺,選擇跳河?
第50章 大開眼界了
人們永遠都喜歡新鮮刺激的消息,就像寡淡無味的蔬菜湯需要一匙調味料,而在獲取信息的同時,又很少分辨真偽,思考它的可信度。
坐在張家延旁邊的幾個同學像是徹底被這個跌宕起伏,顛覆人設的故事給吸引住了,不停探究細節,而張家延一開始還說著「應該」的事情,到後來就變成了「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