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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26:36 作者: 陳隱
    「那我沒地方抓嘛。」

    段灼看了程子遙一眼,第一次不太客氣地說:「你自己就沒考慮買一輛嗎,這樣坐著多不方便。」

    第19章 你快別動了!

    晃晃悠悠地,他們來到室內的游泳館。

    最近南城的氣溫漸漸涼下來,透過落地玻璃,只看見稀稀拉拉的幾道身影。

    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和段灼熟悉的海邊不同,場館內,挑高的穹頂綴滿射燈,池水深藍,波光涌動。

    場館劃分為業餘區和專業區,同樣是50X21米的兩個泳池,中間隔著一條兩米寬的過道。

    專業區自然是供給校隊運動員使用的,段灼走過時,看見幾道身影在水中起伏遊動。

    岸上站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一米八五左右的個頭,身著一套藏青色運動服,相貌稱不上驚艷,但健碩的身材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要精神許多。他手中握著本厚厚的冊子和筆,應該是校隊教練員。

    段灼在打量的同時,也同樣被對方打量著,與段灼那不經意的一瞥不同,對方的目光帶有很深的探究意味,黑色的瞳仁緊盯著一處,導致段灼狐疑地低下了頭。

    在確認完衣服是乾淨的以後,段灼又抬起視線,對方仍盯著他,且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是那種表達友好的笑容。

    段灼微微點了下頭,也回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

    走進更衣室,消毒水的味道變淡了一些。蔣隨從包里翻出三條泳褲。

    程子遙的是帶花色的沙灘褲,寬鬆款,腰間有抽繩繫著。他的款式和程子遙的類似,只不過沒有花里胡哨的圖案,是簡單的深藍色。

    最後是段灼自己挑的,一條純黑色、沒什麼美感的專業泳褲。

    他還記得這家店的寶貝賣點上寫著防尷尬,也不知道段灼是不是衝著這個才選的。

    「吊牌忘記剪了。」蔣隨試著去拉上邊的繩子,但沒能拽斷,手指反而被勒得有點紅。

    「你別這樣勒,一會兒手指都要磨破了。」段灼伸手說,「拿給我看看。」

    蔣隨並不覺得他能在不勒到手的情況下,把繩子拽斷,他試圖用牙齒去咬,但段灼堅持說:「我來。」

    蔣隨這才把褲子遞過去,見他在更衣間轉了一圈,最終在一處風扇前停住。這風扇看起來很舊,鏽跡斑斑,外邊罩著的殼也不見了,只留幾片空蕩蕩的扇葉。

    蔣隨明白他想幹什麼,走過去捏著風扇的扇葉,段灼拉著繩子兩端,來回磨了幾下,吊牌果真斷了。

    貼身的衣物不好直接穿,蔣隨又拿著它到淋浴間沖乾淨才交給段灼。

    在賣家的模特效果圖上,這是條五分褲,大概到膝蓋位置,但穿在段灼身上瞬間成三分褲,半截大腿裸露在外。

    蔣隨盯著笑起來:「怎麼差這麼多……」

    剛洗過的泳褲濕漉漉地貼著皮膚,段灼左右扯了兩下,面料又彈回去,貼得更緊。

    蔣隨見他眉頭皺著,關心道:「怎麼啦?是穿著不舒服嗎?」

    段灼又扯了一下小腹那邊的褲腰:「有點小。」

    這褲子已經是店鋪里的最大號,尺寸推薦表上說適合身高一米八到一米九的男士,蔣隨抬眸:「你不會是又長高了吧。」

    段灼垂下腦袋,一直扯著褲子的三角區,試圖將它弄得更寬鬆一些,要不然勒得他恥骨疼。

    「我不知道,軍訓前測過一次,好像是一米九四,忘了。」

    「那可能是有點小了,」蔣隨無奈地咕噥,「怎麼這麼能長個兒。」

    不過再轉念一想,段灼才十六歲,愛吃雞蛋、牛奶和肉類,營養到位了,再竄一竄也正常。

    「那要不然今天就算了,我再去別的店鋪幫你看看有沒有更大一號的。」

    「沒關係的。」段灼最後扯了扯褲腰說,「來都來了,我們走吧。」

    回到池邊,蔣隨用腳尖探了探水溫,室內的是恆溫泳池,溫度常年保持在二十八度左右,夏季入水是極爽的,但眼下摸著有一點涼,也難怪業餘區游泳的人寥寥無幾。

    「先別急著下水,」段灼拍著他肩膀說,「到這邊跟我熱個身。」

    蔣隨笑了起來:「你還挺專業的嘛。」

    「那是。」

    段灼做熱身活動的樣子很認真,並且順帶著介紹一會兒下了水會用到的幾個關節,中間還提起了小時候在海邊游泳時發生的一件趣事。

    蔣隨很少像這樣聽他主動聊天,大多數時候,段灼都是回答問題的那個人,和他交談就像擠牙膏,別人問一句他答一句。

    追溯起來,似乎只有在聊到游泳,聊到海島這兩件事,段灼才有很多話要講。

    蔣隨回想起他們一起回家吃飯的那天,段灼在形容家鄉的沙灘時,手上還有動作,表情也很豐富。

    他很想告訴段灼,你的聲音很好聽,但又怕打斷他想要說的,只是安靜聽著。

    做完幾組拉伸,段灼蹲在池邊,指著泳池邊沿的瓷磚說:「你們現在先下去適應一下水溫,然後把手搭在這邊,我先教你們怎麼讓身體自然地浮起來。」

    「唔,有點冷。」程子遙在伸進去一條腿後說。

    蔣隨是喜歡速戰速決的人,他佩戴好泳鏡,深深吸了口氣,捏住鼻子蹦了下去,水花濺得段灼渾身都是。

    剛開始幾秒冷得徹骨,蔣隨牙齒都在打顫,但很快身體就適應了這溫度,甚至很神奇地感覺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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