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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26:36 作者: 陳隱
    男人和男人之間要怎麼進行那種活動?互相用手還是……不可避免地回憶起在KTV被人解褲腰帶這事兒,他就已經渾身不適了,更接受不了其他。

    累了一天,他幾乎倒下就睡,夜裡斷斷續續做了幾個夢,其中不乏蔣隨和程子遙在他面前親熱的名場面,在夢裡也叫他窒息。

    清早,他被一陣窸窸窣窣的交談聲吵醒,交流的主要內容是上哪片操場跑步。

    段灼睜眼,大腦花了兩秒才重啟成功,提醒他換了新環境,要適應群居式生活,不能暴躁。

    可此時才四點五十分,段灼實在難以理解:「你們怎麼起這麼早?」

    「啊,」蔣隨伸長脖子看他,「是不是被我們吵醒了啊,不好意思。」

    他的道歉總是這樣真誠又及時,段灼沒脾氣了,問:「你們大清早的幹嗎呢?」

    「去跑步。」

    蔣隨說這話時已經換上成套的運動服,藍白相間,乾淨的臉龐洋溢著濃濃的青春氣,他一條長腿擱在鞋柜上,一邊繫著鞋帶一邊問:「你要加入我們嗎?」

    又來。

    段灼剛睡醒,迷迷糊糊,嘴巴動得比腦子還快:「我過去當燈泡嗎?」

    蔣隨和程子遙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似乎在問,你在說些什麼。

    氣氛瞬間僵住。

    段灼從沒經歷過這種狀況,不知道該和這倆人挑明,方便大家日後相處還是繼續裝聾作啞,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他個人更傾向於前者。

    「懶就懶,還找什麼理由。」還是蔣隨最先打破沉默。

    段灼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直到倆人出門也沒再多關心一句。

    睡了個回籠覺,段灼起床刷牙。

    學生公寓旁邊就有個小型的田徑場,他推開玻璃窗,看見操場上一前一後那兩道身影。

    其實操場上運動的不止他們,有在熟悉環境的新生,也有其他在跑步的學生,但蔣隨勻稱修長的身形,以及那身藍白色的運動服都過分耀眼,光那奔跑的背影就叫人一眼認出。

    段灼立在洗手間窗戶旁看了一會兒,程子遙支撐不住,癱倒在草坪上,蔣隨路過時候踹了他一腳,程子遙沒有站起來。

    段灼以為蔣隨也會躺下休息,畢竟他們已經在外邊活動了足足兩小時,但蔣隨並沒有,他喝完水,撿起地上的毛巾擦汗,接著跑,一圈又一圈。

    他的四肢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儀器,機械又完美地活動,到後來甚至還有其他學生坐在草坪上看著他跑。

    段灼最終沒有看完,他去食堂買了份三明治,吃完便和許多新生一樣,漫步著熟悉校園。

    T大有著濃厚的歷史底蘊,光博物館就夠他逛一天,傍晚他在校外的一家自行車店買了輛二手的山地車。雖然學校到處都有租車的地方,但他還是覺得有一輛自己的車更方便。

    入學前幾日事情不多,就是各種培訓和體檢,段灼的絕大部分休息時間都待在圖書館,到晚上熄燈前回去。

    他喜歡看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離蔣隨他們遠一些,他總覺得蔣隨和程子遙需要更多私人空間,方便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事實上,蔣隨和程子遙除了鍛鍊就是玩,大學城附近的密室逃脫都被他們玩了個遍。他們也邀請過段灼一起,但被段灼拒絕了。

    蔣隨開始還以為段灼是因為缺錢才不想玩,故意說那家店還在試營業,可以免費玩,門票錢他可以偷著買單,但段灼仍然表現得興趣缺缺,他便沒有再邀請。

    大家雖然同吃同住,但交流極少,認識一禮拜,段灼才知道這倆人練的原來是短道速滑。

    蔣隨和程子遙都出生於黑龍江,一個擁有得天獨厚的氣候優勢的地方,冰雪項目的名將幾乎都來自這裡。

    蔣隨爺爺熱衷於觀看體育賽事,蔣隨耳濡目染地愛上滑冰,小學兩年級接觸花樣滑冰,被各種環跳折磨得崩潰,從而改練短道速滑。

    程子遙和他的經歷差不多,倆人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學,每晚都一起訓練,如果不是蔣隨因為打架被學校勸退,蔣隨現在應該在黑龍江讀大學。

    聊起蔣隨當年打架的事跡,程子遙簡直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冤啊!我隨哥就是給冤死的!」

    當年,蔣隨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一個男生在問另外一個男生,如何帶女朋友開房。

    從倆人的交談中得知,那女孩拒絕過男生好幾次,被問到的男生就提議他去買酒和藥,灌醉她再實施性行為,等人醒了就裝糊塗。

    這倆人發表了諸多侮辱那女孩子的言論,蔣隨上前勸了兩句,被罵「關你吊事」,甚至還動手動腳。蔣隨的脾氣上來,二話不說直接開干,最後那倆人去醫院驗了傷,帶著單子回校報復。

    「那倆渣滓壞的要死,一口咬定是隨哥挑事,先動的手。」程子遙說。

    如果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蔣隨,段灼會覺得離譜,這世上哪有這麼講義氣的,自己都要被勸退學了還不把女孩名字供出來,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但他見識過蔣隨見義勇為,甩給阿姨一萬八的模樣,知道這樣的事情,蔣隨真做得出來。

    「那女孩後來知道真相了嗎?」段灼問。

    蔣隨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到這句才淡定開口:「我沒明說,但她肯定心知肚明,臨走那天她跟我說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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