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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27:18 作者: 文理風
    「晚了,我已經碰了!」馮道站起身,朝裡間走去,「時辰不早了,小郎君請回吧,以後不要來了!」

    林從愣在當場,他想起來了,馮道確實碰了,就是那道他主動寫的遺詔。

    那道遺詔,讓馮道重回眾人眼中,那道遺詔,讓遠離朝廷,本與他毫無關係的宮變,身陷其中。

    林從還在欽佩馮道一道詔書,算計所有人,卻不想,那道詔書,是馮道自己給自己寫的催命符。

    林從突然理解他後爹為什麼妒忌李存勖了。

    問世間君臣情為何物,只教人以身相許,生死與共。

    第49章 挖牆角

    林從很失落地從的端明殿出來, 他好不容易找到個稱心的先生,可這先生一心求死,這真是無比無奈的事。

    「唉——」林從嘆了一口氣, 搖搖頭回去, 打算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

    畢竟這時代靠譜的人太少了, 馮道是難得歷史上證明很靠譜的, 林從還不想這麼快放棄。

    結果回到興聖宮, 林從才剛進殿,就聽到他後爹李嗣源也長長嘆了一口氣「唉——」

    林從不由好奇, 他後爹這是怎麼了, 難道也有什麼煩心事, 就邁著小腿進去。

    結果進去一看, 他爹正拿著一份奏章一臉仇大苦深地看著, 邊看邊嘆氣。

    林從大為不解, 走過去,「爹,你怎麼了?」

    「這寫的都是啥啊?」李嗣源撓撓頭, 十分鬱悶, 「今兒政事堂把奏章都送上來, 可……你爹我看著實在費勁。」

    林從這才想起他後爹大字不識幾個, 如今監國,需要看奏章, 忙自告奮勇地說:「爹爹,我讀了兩年書,我來幫你讀。」

    李嗣源正看得頭疼,就把手中的奏章隨手給林從, 揉著太陽穴,「那你幫爹爹讀讀。」

    林從自信滿滿地接過奏章,剛看了一眼準備讀,突然卡殼,我靠,這第一句他就有一個字不認識!

    林從眨眨眼,突然對自己跟著藥縱之讀了兩年的書有深深的懷疑,他真的有好好讀書麼?

    「爹爹,要不您還是叫安叔叔來讀吧?」林從默默放下奏章。

    好在李嗣源也沒沒真指望林從一個孩子會讀,就讓親衛去宣安重誨。

    不一會,安重誨就跟著親衛來了,得知李嗣源讓他幫忙讀奏章,安重誨還一臉榮幸,只是拿到奏章剛讀了一句,居然也卡殼了。

    「這……」安重誨看著上面的某字,努力地想和它相識一下。

    李嗣源和林從一大一小歪頭看著他。

    安重誨頓時汗都下來,尷尬地咳了一下,「主子,這朝廷的奏章,那群文官向來喜歡寫的花團錦簇,不句句用典,還越生僻的越愛用,仿佛顯示不出來他們博學,這種事,實非我等武夫能幹。」

    安重誨這話雖然有些推脫,卻得到了李嗣源林從一致認同:果然不是他們讀書少,肯定是那群文官太愛賣弄文筆,要不為啥三個人都不認識。

    安重誨小心奏章還給李嗣源,李嗣源直接把奏章往桌子上一丟。

    安重誨眼皮一跳,忙找補:「主子,這讀奏章一事,非我等武夫能為,主子要不效仿前朝,弄幾位學士在身邊。」

    李嗣源聽了頓時覺得有道理,這奏章的事他和他手下這些大老粗確實處理不了,就問安重誨:「老安你可有人選?」

    安重誨一直也是在武將中混的,對文臣也不是很清楚,就說道:「事關奏章的事,得慎重,主子容屬下去打聽一下,再來回稟。」

    李嗣源覺得也是,就讓安重誨去辦這事。

    安重誨走後,林從想起端明殿的馮道,就拉拉李嗣源,「爹爹,你要弄學士,是我們那天見的馮學士那樣的麼?」

    「是啊!」李嗣源笑著摸摸林從的頭,隨即自言自語,「說起來,要論學士,還真沒有比馮道更合適的,只可惜……」

    李嗣源搖搖頭。

    林從不解地看著他爹,「可惜什麼?」

    李嗣源似是感慨似是嘆息,「可惜他未必能願意為我所用。」

    林從心道還真是,那位現在等著給他家陛下陪葬呢!

    正想著怎麼勸他後爹干預一下,畢竟那位可是真有大才,林從突然瞅見面前御案上一張奏章。

    這張奏章,難得沒用什麼華麗的辭藻,通篇很簡潔,當然,這篇奏章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華麗,因為它是政事堂上的,內容只有一個意思:

    缺錢!

    上面寫因為國庫空虛,百官俸祿未發,將士糧餉沒有,請求監國想辦法籌集錢財,並請求消減監國的登基典禮和陛下的喪禮規格,同時問邙山陛下的皇陵是否可以削減一些。

    林從眼珠一轉,就對李嗣源說:「爹爹,這裡的奏章這麼多,我們先撿寫的簡單的看看,等安叔找來人,再讓他讀剩下的。」

    李嗣源聽了覺得不錯,就坐起身,打算先找幾份簡單的看看,畢竟他身為監國,處理政務是應該的。

    李嗣源挑著看了幾份簡單的,果然就看到政事堂這張要錢的奏章,頓時一陣頭疼,揉著太陽穴。

    林從忙殷勤地問:「爹爹怎麼了?」

    李嗣源有些不滿地說:「錢錢錢,這政事堂的兩個宰相是飯桶麼,國庫有沒有錢他們不知道麼,難道指望本監國給他們變出錢來,兩人天天坐著宰相的位子,卻一點實事都幹不了,只會盤算著削減本監國的登基大典,真是白養這兩個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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