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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09:30 作者: 白桃泡泡茶
「誒哎,師尊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能啊。」
顧染音:「……」
男人看著面色蒼白,眉目疏淡,這幾日連身形都清減不少,著一襲素衣,顯得愈發清癯脆弱。
莫萱在一邊越看越心疼。
於是她走上前把人薅起來,半哄著推到床榻上,再給他蓋好被子,低頭輕輕道:
「你啊,只管在客棧躺著好好養傷,不用管這些小事,出門查探的事兒我們幾個來就成。」
說罷,她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了拍男人身前的被面,溫柔囑咐道:
「徒兒馬上就回來,啊。」
然後轉身蹦躂著離開,徒留顧染音躺在榻上哭笑不得。
……
*
「事不宜遲,那就先這麼安排吧。」
裴軒意的臥房內,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好,六個人兵分兩路,等雨小了大家就動手。
莫萱,巴圖爾和裴軒意負責夜探琴劍山莊,而剩下的人則去街上打聽打聽,有沒有其他的傳言和蛛絲馬跡。
大雨幾乎瓢潑下了一天,等雨小些時,外頭已至傍晚。
姜芙兒和老蔣周衍三人頂著晚霞出了客棧門,小雨淅淅瀝瀝,路上行人很少,能問的上話的就更少了。
一是忌憚他們幾個眼生的外來人,二是普通老百姓都不敢隨意置喙頂在他們腦袋上的人,琴劍山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議論的。
三人問了一圈都沒問出幾條有用信息來,不免有些泄氣。
看著姜芙兒一臉頹喪地蹲在樹根底下,抓著根枯枝畫圈圈,蔣涵義安慰道:
「這事急躁不得,還得慢慢來。」
周衍對著她說不出話,但也附和般點了點頭。
「欸,我倒不是急躁,就是覺得莫萱他們要做的事情更危險,要是我們三個還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多對不起他們三個啊……」姜芙兒邊嘆邊道。
「……」老蔣聽完這話也不免沉默。
氣氛一時平靜。
「對了!」姜芙兒突發奇想:「咱們可以去茶館試試啊。」
蔣涵義問:「怎麼說?」
姜芙兒解釋:「一般茶館裡不都有說書的麼,咱們三個反正在街上也落不著好,不如去那裡碰碰運氣,指不定說書的嘴漏,泄出那麼一星半點呢?」
三人一合計,確實如此。
蔣涵義頷首:「行,那事不宜遲,咱們即刻便去。」
跟過路人打聽完茶館在哪兒,三人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
可惜他們還沒到地方,就被一陣動靜攔住了去路。
「臭小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莊主的棄子,還敢跟老子拿喬!」
「就是,你現在就是個廢人,囂張什麼!」
「哈哈哈哈,你們看他那喪家之犬的樣子,來來來,狗叫一聲給爺聽聽,叫完了爺就放過你,哈哈哈……」
「……」
語罷,砰砰砰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姜芙兒遠遠望見藥鋪邊上的老槐樹下,三個男人圍著一個少年大打出手。
雨還在細密地下,那三個莽夫還知道打傘,但被他們毆打的少年渾身都濕透了。
他一聲不吭地抱著頭蜷縮在地,嘴角都溢出些血絲,瞧著可憐極了
姜芙兒見此心頭火蹭一下上來了,扯嗓怒道:
「住手!」
怎料那幾個人跟沒聽到似的,繼續我行我素。
只有地上的少年,循聲抬眼,透過朦朧的雨霧,隱隱約約窺見一抹火紅的顏色。
見那幫畜生裝聾,姜芙兒索性也不廢話了,直接一道劍風揮過去,那三人再囂張也不過只是個鍊氣期的修士,根本禁不住姜芙兒重重一擊。
三人嘭地一聲被砸到那棵老槐樹幹上。
「誒呦誒呦……」
三人齜牙咧嘴地捂著肚子呼痛,望向少女的表情活像見了鬼。
姜芙兒雙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真是的,聽不懂人話,非得老娘出手……」
為首那人見踢到鐵板,也不戀戰,只是對著地上的少年,眼神陰戾地低聲放了句狠話:
「你給我等著!」隨即跟其他兩個人灰溜溜夾著尾巴逃了。
「真沒種。」姜芙兒見男人狼狽逃竄的背影,搖著頭嘆了口氣,隨即想起來地上還有一個呢。
姜芙兒邁步走過去,許是見她湊近感到害怕,少年明顯地瑟縮著往後蹭了一點。
姜芙兒為了安撫傷員,體現一點親近感,她蹲下身扶起他,唇角揚起柔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一襲火燒似的紅裙半蹲著,一張潔白如瓷的俏臉上言笑晏晏,眉眼儘是溫柔爛漫,恍若春日裡漫山遍野的映山紅,惹得人不由自主就對她卸下心防。
「雪灼」,眉目清俊的少年啞著嗓子重複:
「我叫殷雪灼。」
少年抬起頭,姜芙兒才發現他生了張極乾淨的面容。
雪膚朱唇,一雙丹鳳眼上綴著鴉青色的長睫,眸子是少見的琉璃色,再加上他身形清瘦,便有股說不出的少年氣。
「你的名字很好聽,就跟你的人一樣。」姜芙兒由衷讚嘆。
話落,殷雪灼粲然一笑,這是他娘給他取的名字,他也很喜歡。
他喜歡這個人。
少年哪怕被人扶起來,身子還是佝僂著,仿佛在護著些什麼,胸前的衣襟隆起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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