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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02:40 作者: 芋泥加椰
聽綰羽講完黑魂鎮的由來,風月猛然想起一事,回到臥房,見凌筠灼在榻上打坐。
「喂,我要去黑魂鎮逛逛。」
凌筠灼:「天晚了,明日再去。」
聞言風月也沒鬧,化作龍身,一頭扎進桌上那盆藥泉里。雖然她自覺神魂安定,沒什麼大礙,但崔衡堅持讓她每日泡藥泉。
過了會兒,凌筠灼走過來,用手撥弄藥泉里翻到水面上的小肚皮:「要鬧到什麼時候?」
這幾日她在人前倒是演的好,私下裡跟他在一起卻仍是別彆扭扭,晚上也不肯睡他身上,只化作龍身泡在藥泉里。
盆里的小白龍響亮地「哼」了一聲,擺動尾巴游開,不給他摸,奈何盆子就那麼點大,很快又被撈回來。
「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之前不是告訴過你?」男人抓起她抱在懷裡,重新回到床上,和衣而臥。
片刻工夫,濕噠噠的小白龍就在他衣服上蹭幹了水漬,身上一乾爽,立馬翻臉不認龍,「嗖」的一下躥到角落裡。
她蹲在枕頭邊甩尾巴,一雙冰藍色的漂亮大眼睛裡滿是嫌棄:「誰跟你是夫妻?」
凌筠灼頭枕胳膊,雙眼望著屋頂,語氣漫不經心: 「凌筠灼從來就只有一個。」
「哼!」風月嫌棄得好大聲。儘管她也知道世上從來就只有一個凌筠灼,但跟她成親的那個是不一樣的。
凌筠灼:「不過是因為當初我答應馬上成親,終究遂了你的意,你才對那時的我百般惦記。」
說著他伸手將小白龍捉過來,見她又想溜,索性強制她變回人身,再借著坐起的力道往回一撈,將人斜抱在懷,捏著小臉咬牙道:「如今只是稍有不依你的地方,便連夫君也不認了,可見你是個十足的小白眼兒狼。」
「我就不認!」風月承認得理直氣壯,伸爪子去掰臉上作惡的大手。她不認對她好的人做夫君,難道要認個處處欺負她、讓她受委屈的人做夫君麼?
那她豈不成了條傻龍?管他是一個人、兩個人,待她不好的她便不要。
只是她再理直氣壯,終究抵不過他跟她夫君一模一樣的長相。恰如此時被他抱在懷裡,觀他面上又帶著些許寵溺調笑的意味,她不禁心神恍惚,實在太像了。
「哦?人家叫你王后,你倒是答應得好好的。」
「要你管!」風月繼續嘴硬,心道若不應得好好的,到時拿什麼身份去忽悠莫堂春給你添堵?
說罷她又拿手去推他。
男人卻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片刻,忽然笑了下,輕嘆著低語: 「怎麼就這麼犟。」
這話本是斥責,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曖昧和親密。
這種感覺也並不是現在才有,確切地說,從風月說要去外面做野妖怪那天開始,他對她就不太一樣了。不像凌冶王那樣嚴厲,也不似她夫君那樣溫柔,而是介於這兩者之間。
反正又推不開,風月索性軟嗒嗒地靠在他臂彎里,還使壞拿手指頭去戳他的喉結,嘀咕道:「那個時候,你明明不想成親,為什麼突然又答應了?」
「你是在問我,還是在考我?」男人看著她的眼睛問。
「考你。」風月回道,手指頭又戳了戳他的喉結。
凌筠灼卻沒直接回答,捉住她使壞的的爪子,佯怒道:「又想喝龍爪泡酒了不成?」
風月怔怔地望著他,一時無言。
新婚的那段日子,凌筠灼大多時候在修煉,她無聊狠了便經常化作龍身繞在他脖子上,拿龍角去頂他的喉結,故意打擾他。
一開始他還咬牙切齒地說要把她的龍角擰下來泡酒,後來到底也沒擰成,反倒縱著她了。
原來他真的什麼都記得。之前他是不願意去回想那段微不足道的回憶,但只要他願意,兩人曾經擁有過的點點滴滴,他都可以記得很清楚。
所以她夫君一直都在,從未離開過,也沒有消失在凌冶王漫長的記憶里。只不過他想對她好時便做一個溫柔的夫君,不想對她好時就成了凌冶王。
想通一切後,風月心中有點茫然,不知該為夫君重新回到她身邊而高興,還是為她的夫君從來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好而難過。
頭腦簡單的小藥靈承受了她這個物種本不該承受的情愛糾葛,一時有點發愣,最後在男人似乎要親她爪子的一剎那忽然警醒,猛地收回手,趁對方錯愕的空當倏地化作龍身,溜回了藥泉里,一頭扎進去,再不肯出來。
凌筠灼只以為她還固執地將他與失憶的凌筠灼分開來看,不願給他抱。對此他頗為頭疼,但也無可奈何。
「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要睡了。」說完風月再沒吱聲,沉在藥泉下裝死。
凌筠灼也不強求,復又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眉心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
翌日清晨,風月起早一看,天上又多了好多艘雲船,或是忌憚凌冶,所以都停在老遠的地方。
那些雲船是誰家的她也不管,她要去黑魂鎮逛逛。
凌筠灼還要接見大妖和高修,便著綰羽陪她下去。
黑魂鎮不大,就四條街,呈「井」字分布。凌冶王親臨冥幽鬼蜮的事情已經傳出去,這兩天陸續又有好熱鬧者趕過來,鎮上很熱鬧。
風月一身杏色絲裙,沒戴面紗,一路引來不少目光。但她身後跟著個散發著大妖氣息的綰羽,便沒人敢動什麼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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