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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彼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季妄言活生生折磨了她半個白日,她熱汗津津, 喘息不停, 季妄言卻依舊是呼吸平穩,神態自若的模樣。
他說的每一個字, 都像是一把刀,插進煙楣的心口處。
在明白季妄言的意思的時候, 煙楣剛承過雨露、嫣紅粉潤的臉漸漸變得蒼白。
她知道,季妄言有這個能力。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他只需動一動手指,就能把煙楣揉圓搓扁。
煙楣算什麼呢?他高興的時候拉過來寵一寵, 不高興的時候隨便踩,他是太子,她本就無力反抗。
只是, 她對季妄言一直都抱有幻象。
她想,季妄言應該也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吧?既然喜歡她, 那季妄言應當也不捨得折辱她,喜歡一個人, 應該只盼著她好才對。
「你——」煙楣聲音嘶啞, 因著那一陣折磨,帶著幾分懼意, 軟綿綿的落下來:「季妄言,你別欺負我。」
季妄言掐著她脖頸的手驟然用力。
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但額頭上的青筋卻鼓起來。
他的唇咧開了一個殘忍的弧度,用最平靜的語調,說最惡毒的話,他道:「奴婢,不配喚孤的名諱。」
煙楣不知是被他掐的,還是被他的話傷的,總之,臉色白的已經沒有血色了,呼吸微弱到像是隨時都能死掉一般。
她那樣脆弱,像是還未長成的奶貓,細密的絨毛下,是她柔軟的脖頸。
他只要輕輕一用力,煙楣就會死。
但他偏不。
他要讓煙楣痛苦地活著,煙楣想離開他,他偏偏不允,煙楣想嫁給別人,他就把人弄死,煙楣不想讓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就要睡給煙楣看。
這是他給煙楣的懲罰。
狸奴不乖,那就挫斷幾根骨頭,嘗一嘗有多疼。
煙楣被他捏著脖頸,被迫昂著頭看他的臉。
她看見他那雙鋒銳的眼定定的望著她,唇瓣勾起了一個讓她不寒而慄的笑,他緩緩壓下來,輕輕地用唇瓣貼了貼她的額頭。
「好楣兒。」他說:「好好享受。」
你這一生,都飛不出孤的牢籠。
煙楣不懂他突然的親吻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季妄言要納她做妾。
季妄言不肯和她好合好散,反而要因此來報復她,不讓她做女官,要把她囚在東宮裡,一輩子不讓她出去。
她之前還嘲笑過煙桃,現在更慘的結局落到她的頭上了。
她不怕在北典府司的詔獄裡記錄無窮無盡的證詞,但是她害怕走不出去的後宅,害怕無窮無盡的練歌排舞,只為了討好一個偶爾賞她見一次面的男人。
她如果沒見過自由,她可能還不知道,她過去生活在什麼樣的沼澤里。
可她見過。
「殿下——」她不敢再叫季妄言,只抓著他的手腕,用哀求的語調說:「我不要為妾,我會死的。」
她會在幽暗的殿內,與金玉一起被束之高閣,然後在漫長的生命中,被磋磨掉最後一絲生命,變成一截木偶,一塊泥胎。
剪掉飛鳥的翅膀,讓它只能笨拙的蹦跳祈食,那比死還不如。
季妄言低笑了一聲。
「楣兒,是在威脅孤嗎?」他的手掌溫柔的揉過煙楣的髮絲,說出來的話卻讓煙楣渾身發顫。
「好楣兒,別想著死,你還有父母,有弟弟。」他道:「孤動不了煙相,但動得了你的姨娘和弟弟,你若死了,他們兩個會比死更難。」
季妄言說到此處時,又低頭,輕柔的親吻了一下煙楣的唇瓣,他道:「狸奴,下次見到孤,記得與孤認錯,孤會待你好些的。」
煙楣渾身僵硬,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那雙清澈的小鹿眼裡還浸著水霧。
太笨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才能學會討好人。
季妄言不想再看她的眼淚,看一眼他就惱一眼。
他驟然抽離,在煙楣壓抑的悶哼與細小的抽噎聲中穿戴好衣物,翻窗離去。
離去之前,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煙楣。
他看不到縮在床榻間的煙楣的臉,只能看到她瑩潤的腳踝,上有一個被捏的發紫的手印。
那是他留下的。
「楣兒若是有空,可以去瞧瞧你的好情郎。」季妄言盯著那一截嫩白的腳踝,語氣輕柔的像是在說什麼情話一般:「孤給他留了一個全屍。」
他要親手斷了煙楣的所有念想,然後將煙楣留在他身邊,一輩子,也離不開一步。
床榻上的煙楣渾身一顫。
周、周行止,全屍?
就因為她不想嫁給季妄言,季妄言就開始肆意報復所有他認為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了嗎?
不、不會的,季妄言雖然是個脾氣又壞又凶的人,但他有底線的,他是會替秦小將軍翻案的人,他不會因為這些私慾,而去殘害別人的。
她驚慌的探身向外看的時候,季妄言已經跳出窗戶,轉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煙楣手臂酸軟,腿腳無力,她咬著牙爬起來,匆匆喚來小桃紅沐浴穿衣,出了煙府,直奔甜水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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