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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秦七夜被打斷了話題,唇瓣微抿,似乎有些遺憾,而季妄言順勢道:「小秦將軍,既如此,便說一說你從漠北而來,帶回來的證據吧,父皇已經將此案交於孤與三弟一起著手查辦,我們二人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秦七夜的目光飛快瞥了一眼煙楣。
煙楣不知道他為何看她,但隨即,她便聽到三皇子道:「太子,此事嚴密,弟弟的心腹都未曾帶進來,你的這位小女官還是出去吧。」
煙楣這才明悟過來秦七夜那一眼是何用意。
她的身份不配坐在這裡聽。
她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她確實沒有參加這些事情的資格。
「你的人你信不過,孤的人,孤信的過。」季妄言根本就沒看煙楣,甚至都沒看三皇子,而是看向床榻上的秦七夜,道:「若是有消息從她這裡走漏出去,自當由孤一力承擔後果。」
煙楣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剛彎下去的腰又挺起來了。
三皇子氣得臉色更紅了,橫眉冷對,一副很想發火的樣子,但又因為太了解季妄言的秉性,所以忍了。
煙楣偷偷瞥了一眼季妄言,就看到季妄言冷厲的下頜線。
季妄言這個人,真是——
煙楣的鞋尖在地上碾過兩下,紅著臉想,太囂張了,討厭死了。
有季妄言擔保,秦七夜才繼續道:「臣的證據可以拿出來,但臣的證據拿出來之後,太子真的能為臣洗刷冤屈嗎?」
「自然。」季妄言還沒有說話,三皇子便急急搶話道:「你且拿出來,太子若是做不到,本皇子也會做到的。」
煙楣又掃了一眼季妄言。
季妄言面色沉靜,不見喜怒。
煙楣又開始懷疑自己,這個三皇子他是真蠢,還是在裝蠢啊?
秦七夜沉默片刻,道:「我們收集了很完整的證據,我一直在被追殺,也是因為這些證據。」
說話間,秦七夜看向了一旁的秦家老奴。
秦家老奴佝僂著背,走到了一旁角落的箱子里,把那箱子捧過來,放在窗口矮榻上的矮桌上,然後將箱子打開。
三皇子等不及,便湊到箱子前面抻著脖子去看。
箱子裡面擺了厚厚的帳本,以及一些血書,還有一個個官印。
官印不離身,除非人死,所以這裡的每一個官印,都是一條人命。
三皇子一看到這半箱子的官印,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一拿起一份血書來看,臉色都越看越白。
無他,因為這信封上彈劾的是當朝左相,以及牽扯到了一部分朝廷官員,幾乎都是位高權重,且都出身門閥世家。
幾乎半個朝堂的人都在這上面了。
這誰動的起?就算是順德帝瞧見了這份名單,都要重新放回去的,硬要動的話,估計只有北典府司的人能動,他和皇兄都還嫩了些。
秦七夜從三皇子拿到血書之後,便一直在看三皇子的臉色,待瞧見三皇子遲疑著將血書放回箱子里去之後,秦七夜的臉上閃過幾分失望與難堪,隨即,他又將目光投向那位太子。
太子便一直坐在原處,沒有動,只安靜地抿著茶。
秦七夜只能瞧見季妄言冷冽的側臉。
他對太子有些耳聞,性子暴戾,手腕狠辣,做事雷厲風行,苛待下人,種種流言都表明,這位太子並非是好相處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願意為了秦家軍,為了那些死在沙場上都不會有人收屍的賤民而得罪半個朝堂嗎?
而這時,秦七夜便看見那三皇子突然從箱子中又拿起了一份血書,轉而遞給了季妄言,道:「皇兄,您瞧瞧吧,看看您怎麼還秦家軍清白。」
他顯然是打算把這個燙手山芋都丟給季妄言,自己不打算管了。
反正他不做,順德帝也不會罰他,但是太子不做,順德帝會罰太子。
煙楣聽見這話時,眉頭都跟著擰起來了。
他們大家分明都是在為了大奉辦事,為了秦家軍辦事,所有人都應該齊心協力往一處使才對,但是這三皇子卻因為事情太難,而直接丟給太子,還用這種語氣幸災樂禍的講話,擺出來一臉看熱鬧的態度來。
在漠北國難當頭、人命都填進去這麼多的情況下,還要搞針對分裂,真是讓人討厭!
她還有些擔憂這位小秦將軍——與他們漠北性命攸關的事情,那一條條人命,被當成燙手山芋一樣推諉,丟棄給別人,小秦將軍會不會難過?
但她看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一個包裹在紗布下的頭。
他連表情都沒有,只有一隻眼露在外面,也沒看煙楣,只定定的看著太子。
他要看太子會不會接。
而下一瞬,季妄言已經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抬手自然地接過了三皇子手裡的血書,像是什麼都沒看出來一般,神色如常的拿過那張紙,他甚至還沒看上面的內容,便道:「孤說過了,既然孤來了,拜過了漠北英魂,便當為漠北做些事情,不管有多難,孤都會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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