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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煙楣累極了,一到了床榻間,一扭頭便昏睡過去。
她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時,季妄言已晨起去練武了,通拳開背時的風聲幾乎要透過窗外傳進來,煙楣歪在床榻間,想起昨日的場景,頓時一陣面紅耳赤,捂著臉轉過身,把自己整個人都藏進了錦緞被子裡。
季妄言晨練過後,回到廂房內,便瞧見煙楣把自己整個人都拱在被子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左扭右扭拱來拱去,他把被子掀開,就看見煙楣尖叫著把自己的臉捂上了。
小蠢貓炸毛了。
她什麼樣子都可愛,季妄言喜愛她喜愛的不得了,膝蓋向床榻上一壓,便胡亂的親煙楣的臉,親煙楣捂著臉的手:「好楣兒,現在害臊什麼,昨夜是誰被孤抱著洗乾淨的?」
煙楣聽不得這種話,她把手指張開兩條縫隙,透過縫隙怒視季妄言,但正對上季妄言在晨曦間明朗的臉頰,以及英姿勃發的肩背。
他很美。
是那種每一絲肌肉都被精心雕琢過的、強大的美,野心勃勃又充滿慾念,每一個眼神里都帶著侵略性,他們倆一對上視線,煙楣便覺得後腰發燙。
季妄言更燙。
他輕嘆了一口氣,還沒開始,便已經講起了軟話,提前哄了。
「好楣兒,都是孤不好,不要哭。」他說。
可憐的小楣兒。
足足到了巳時,他們才沐浴用膳。
季妄言是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從此君王不早朝」,他現在只想抱著煙楣再回去躺著,而不是爬起來去處理秦七夜的貪污案。
但他還要去。
「走吧。」季妄言道:「去秦府。」
巳時中,季妄言與煙楣同騎馬,從國子監去了秦府。
煙楣之前上過兩節馬術課,騎術已大大增長了,雖說不敢縱馬狂奔,但騎一匹馬慢悠悠的走不是什麼問題。
大庭廣眾之下,季妄言不能帶著煙楣與他共乘一騎,所以季妄言便放慢了馬速,跟煙楣一起慢悠悠的走向秦府。
秦府位於白虎街,這街巷季妄言很熟悉,他幼時常竄過來玩。
白虎街多住的都是武將,他母族出身武將世家,這一排的宅院裡,個個兒都是武將,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這群爽朗的叔叔們還不把他當成太子看,有的還會偷偷塞糖給他,但隨著他第一次拿刀殺人以後,他再見到這些叔叔們,他們就都與他見禮了。
現在他這個歲數,那些叔叔們再見他,連頭都不敢抬。
所以季妄言也沒有去在別府門口逗留的意思,若是瞧見了那群叔叔們,還得和他們交談,他已經夠耽誤時間了。
再拖延下去,他那位三皇弟以及那位秦小將軍估摸著要等急了。
季妄言和煙楣的馬走到秦府門口後,季妄言翻身下馬,煙楣咬著牙自己翻下來——她翻下來的時候,季妄言就在一邊看著,眉宇中帶著幾分驕傲。
嚯,小貓兒長大了,都會翻身下馬了。
他們倆才剛在府門站定,便有一位老奴走上前來,姿態恭敬的道:「老奴見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
秦府雖然在漠北,但是京中也有留下奴僕,用來照看房屋,灑掃宅院,此次秦家小將回京城後,便回了秦府居住。
秦家老奴脊背佝僂,老眼昏花,瞧著都有古稀之歲了,一邊跪下行禮一邊道:「我們秦小將軍還在重傷,現在塌上休息,不能跪迎,還請太子殿下莫怪。」
季妄言聲線冷淡的道:「帶路。」
煙楣安靜的跟在季妄言身後。
她現在的身份是季妄言的屬臣,屬臣,在某種情況下,與奴婢、家僕、長樂的伴讀無異,她只管跟在季妄言身後聽吩咐就是了。
老奴帶著季妄言與煙楣往內宅的方向走,走到了一處廂房前停下了。
夏日裡,廂房門戶大開,他們一走近便能感覺到陣陣涼氣,想來里面是用了很多冰盆降溫,他們三人才剛走近,煙楣就聽見里面有人大聲說話。
「秦家兄弟,你不用有顧慮,有什麼話,都跟本皇子說,本皇子一定會讓你們秦家沉冤得雪的!」
「至於太子——你別信太子的話,太子可是個兇惡殘暴的人,他哪兒會體諒你們這些秦家兵呢?你聽本皇子的,你把證據交給本皇子,本皇子定能讓你們秦家沉冤得雪!」
他把「沉冤得雪」這四個字咬的很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但廂房裡的人卻沒有回應。
煙楣走在季妄言和秦家老奴的身後,她聽到里面的三皇子罵太子的時候,小心的瞥了一眼季妄言的後背。
以她對季妄言的了解,她覺得,季妄言聽見了這話不會動怒的。
因為季妄言...兇狠又狡詐,在不能弄死獵物之前,從不會露出獠牙。
就像是之前的白月明,他明知道白月明有問題,還留了白月明那麼久,就說明季妄言是個很能隱忍的人。
他不怕被人害,他反而怕那些人不害他。
他永遠野心勃勃,永遠戰意騰騰。
煙楣的念頭才剛轉到這裡,又聽見三皇子喊道:「秦七夜!你起來幹什麼?御醫說你要好好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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