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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長樂心裡莫名的不舒坦起來了,她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的捏著自己寬大的國子監紅色學子服的袖子,腦子裡混混沌沌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捋不出來緣由。
而這個時候,在長樂身後的周行止動了。
他在跟著煙楣走。
他的腳步有些許踉蹌,一雙眼直直的盯著離去的煙楣的身影。
他之前就已經聽煙楣說了,煙楣隨太子為東宮屬臣的事情,但是他並不知道原來同朝為官的男女不能成婚。
他乍一聽到這話,只覺得腦子一陣嗡嗡的響,如同被人以利錘砸過一般。
他竟不能娶煙楣了。
他...他本身就是不喜歡煙楣的,之所以想娶煙楣,也不過是為了報恩而已,沒錯,是為了報恩,但是,他的母親很喜歡煙楣,他不能不娶煙楣。
他要聽母親的話的。
周行止的腦子漸漸動起來,他想,可以有別的法子的,既然男女都同朝為官時不能成親,那讓煙楣辭官不就可以了?
他的才學,足夠榜眼探花,甚至可爭狀元,日後他定能平步青雲。
而煙楣不過是點了一個東宮屬臣的官兒而已,一個通事舍人,能有什麼前途呢?
遠不如嫁給他,做他的正妻。
他可以讓煙楣成為被所有人艷羨的女子,煙父後院裡的那群庶女們都會很嫉妒煙楣的,享受被人嫉妒與被夫君寵愛,在宅院裡當呼風喚雨的夫人,這不是煙楣最想要的嗎?
周行止一念至此,便加快步伐,跟上了煙楣。
他要說服煙楣,辭官與他成婚。
周行止快步跟上煙楣,想要與煙楣訴衷腸的時候,季妄言已經讓暗衛把他的馬牽來了。
他在拿下這個案子的時候,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怎樣把秦七夜拉到他的麾下」,而是,他可以帶著煙楣出去四處轉轉了。
他的好楣兒,都沒有出去玩兒過、瞧瞧這大奉盛世呢。
「今日孤帶你出去查案。」季妄言道:「想不想聽聽是什麼案子?」
說話間,季妄言把他的神駒牽來。
他的神駒高大威猛,比煙楣要高出一個頭去,能直接將煙楣的上半身都擋住,一個蹄子有煙楣半個腦袋一般大,瞧見了煙楣,便與煙楣「哼呵」的噴粗氣。
煙楣記得這匹馬,之前在打馬場的時候,這匹馬人立起來,直接將季妄言的對手從馬上踢下來,那位倒霉的對手似乎斷了兩根肋骨來著。
她自己一個人會害怕這麼高大的馬,總感覺會被它一蹄子踩死,但是站在季妄言身邊就不怕了,甚至還伸出手去摸那匹馬的毛髮,光鮮順滑,入手處還有熱騰騰的肌肉,它一走起來還會動,煙楣驚了一瞬,又去伸手摸。
「有沒有聽孤說話?」季妄言不滿的「嘖」了一聲,伸手去捏煙楣的後脖頸。
膽大妄為。
這世間敢在他身邊走神的,迄今為止也就煙楣一個。
煙楣後脖頸纖細單薄,那塊白皙的皮膚像是玉色一般,季妄言的手指一貼上去,她就「咯咯」的笑,躲了一下後道:「聽~見啦,季妄言,你要辦什麼案?」
她一笑起來,萬種風情皆凝於眼尾,金光穿過一簇簇針狀的碧綠枝葉,細碎的落在她的臉上,浮光掠過,如靜影沉璧。
季妄言晃了一瞬的神,然後才道:「秦家,漠北秦家的貪污案,很有意思的一個案件。」
煙楣對朝中之事都不了解,但是聽說過漠北秦家的威名,大奉四面環敵,所以四面都由朝中名將把守,漠北秦家,東倭蕭侯,西蠻裴氏,南陳侯府,都是名將。
其中漠北蕭家是歷經三朝的老將,她雖未閨閣之女,但也聽過許多。
「如何有意思?」她湊過來問。
她湊過來時,粉嫩嫩的唇瓣還向上勾著,季妄言瞧見她唇瓣上一片水色,瞧著就是很好吃的樣子。
煙楣應當是用紫羅蘭花瓣,與蜜露做成的。
又甜又嫩。
「漠北秦家嫡子,秦七夜,少年成名,在漠北已是一代小將了,成為名將指日可待。」季妄言有意告知她一些朝堂內幕,他的小狸奴一門心思要當女官,對朝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可不行。
他道:「他此番進京,是因為漠北的軍餉被貪污的厲害,從京城到漠北,這麼遠的路,這麼多的人,一趟軍餉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手,層層剝削而下,遲早會出問題。」
「大奉這麼多年一直繁榮昌盛,威震四海,沒有戰爭,朝堂中的人膽子越來越大,貪慾越來越難以滿足,武器、糧草物資這方面,一直都在被剋扣。」
其中以世家門閥之人下手最多,這些門閥日益壯大,如同蛀蟲一般,一直在啃噬大奉的血肉。
這件事,朝堂內的人其實都清楚,但是沒到出事的時候,所以那群人都學不會收斂。
只有鬧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殺幾個人,見一些血,才能使風氣為之一肅。
不過季妄言心裡清楚,貪污受賄這四個字是永遠殺不完的,只能說殺一茬兒罷了,遲早,還會長出下一茬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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