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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眼瞧著問不出來,連人都見不到,煙楣便離去了。
她離去後,獨自一人登上了去西江候府的馬車。
馬車滾滾前行,車內孤寂,厚厚的波斯地毯跪著並不會痛,桌上的糕點只供她一個人吃,她沒有碰,只是透過車窗往外看。
煙家的後巷街景漸漸遠去,偶爾路過樹木枝丫與人潮,逐漸駛向西江候府。
她上一次還是跟煙桃一起去的,這一次,就要自己去了。
煙楣坐在馬車內,才覺出來幾分後怕來。
差一點,上不來馬車的就是她了。
——
煙楣走時,煙桃正不吃不喝、一臉麻木的倒在她的床榻上。
廂房內窗戶半開,明媚的午後落於地面上,映出窗柩上的花影,丫鬟小心提著一碗避子藥進門來,便瞧見她們姑娘躺在床榻間,滿面絕望。
丫鬟遲疑著走過來,小聲道:「姑娘,起來喝藥了。」
煙桃的眼眸動了動,看向那藥,臉色蒼白,唇瓣沒有一絲血色,她氣若遊絲的問:「是避子藥,母親給的嗎?」
「回姑娘的話,是夫人給的藥。」丫鬟道:「夫人說,煙府與西江候府的婚事已在談了。」
煙桃臉色更白,復而又湧起一股戾氣與怒火,將她的臉都憋脹的通紅。
她喜愛如竹如松的公子,仰慕身負才華的書生,而不是西江候世子那蠢如豬狗的廢物!
恨意如烈火烹油,熊熊燃燒著煙桃的理智,她開始後悔。
她自然知道自己為何落入這種境地,是因為她把主意打到了太子和長樂郡主的頭上——煙楣是個蠢貨廢物,總會不適時的心軟,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但是那太子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傢伙,被她算計了之後,乾脆將計就計,把她和西江候世子扔到了一起,然後還親自捉了他們二人,又將事情鬧大,大到滿京城的官宦人家都知道了。
太子也不懼怕她知道,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還弄得過太子嗎?且此事還是她先挑起來的,她只能咬著牙受著!
她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境地,所以回了煙家之後,咬著牙說:「是有人陷害與西江候世子,女兒不知道被誰一起算計了。」
她只能以此推諉,來保住她自己。
她的境遇不能更壞了,她若是被西江候世子連累、被人陷害,煙父還會豁出幾分臉皮,為她籌謀,讓她嫁給西江候世子做正妻,但是若是她陷害太子的事情被煙父知曉,煙父會直接清理門戶。
她的父親疼愛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嫡女,是第一個長女,還看在她母族的面子上,而不是真的疼愛她。
所以她沒退路了,她只能死咬著西江候世子了。
一步錯,滿盤皆落索。
可她不甘心啊。
她本能進官場一展宏圖,本能與周行止共進退,攜手入官場,可卻因為種種原因,連一句「喜歡」都未曾與周行止言明過。
她恨。
眼淚落於臉頰,煙桃爬起來,將避子湯喝下後,問道:「煙楣呢?」
「回姑娘的話,三姑娘已告別夫人,去國子監讀書了。」
煙桃眼中一陣恍惚。
以往,在家中待嫁的是煙楣,去國子監讀書的是她,可現在,一朝顛倒,她竟什麼都不是了。
錯就錯在,她不該招惹太子,是她一時急於求成,被豬油蒙了心,真以為太子是個□□上頭、莽撞衝動的人,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煙桃狼狽的臥回到床榻間,一行清淚落下,她甚至想一死了之了。
恨悔交雜,最後都變成了兩個咬牙切齒的字。
「煙、楣!」
——
煙楣離開煙家後,去西江候府找了長樂,但長樂卻只讓侍女出來見她,那侍女給她賠禮道:「見過煙三姑娘,郡主近日疲累,已於國子監告了病假,過幾日再去,近日煙三姑娘便自個兒去吧。」
說話間,侍女送了一食盒來,道:「食盒內是新出的糕點,姑娘路上墊墊飢。」
長樂雖然沒來,但也沒忘人情往來,跟煙楣示了個好。
煙楣自然接過。
馬車便又從西江候府駛向了國子監。
這一路上,煙楣的心越來越沉。
她怕見到季妄言。
昨日季妄言因為周行止和她發的瘋,讓她現在都覺得怕,她一想到鏡前折辱,就臉皮發脹,如被人重重抽過一般。
比起季妄言,她更羞恥於自己的反應。
煙楣眼眸又含了淚,飲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捧著杯子發呆。
馬車行到國子監後,煙楣獨自一人下了馬車,進了國子監。
這一回,沒有煙桃,沒有長樂,她自己一個人在國子監中行走,因著昨夜在朝花湖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煙家大姑娘攪和進了事兒里,她一個煙家三姑娘就也沒人搭理。
煙楣一個人回了梨花園。
三日沒回來,梨花園積了些灰塵,煙楣一人清掃乾淨後,坐在她的臥房裡休息。
她想,季妄言今日還會來折磨她嗎?
她不知道,她給自己燒了水,想沐浴一番,然後儘早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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