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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回殿下的話,白家人連夜去三皇子府上了,不知商議了何事。」暗衛道。
三皇子府上也有高手把守,縱然是季妄言的暗衛,也靠近不得。
季妄言垂眸,沉思了片刻。
白月明這件事,他應該直接將白月明交於三司會審,然後直接把白家拉下水的,但是那日煙楣眼眸含水的望著他,打亂了他的計劃,季妄言被她一問,便來了一場烽火戲諸侯,什麼計劃什麼白家都沒管,煙楣想知道白月明為什麼背叛他,想知道怎麼罰白月明,他就對白月明下了私刑。
白家對他下毒,是白家理虧,他未將白月明交出去,自己先動了私刑,直接把人給弄死了,也是他理虧,兩撥人都理虧,所以都默契的選擇了沒聲張。
白月明的屍身送回白家後,白家大概會硬著頭皮安上一個「暴斃」的病因,總之,兩邊人都會將這件事壓死。
但是這個仇已經結下了,白家與三皇子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起他那位三皇弟那張臉,季妄言反而更冷靜了些。
他出身正統,按理來說,順德帝應當更疼愛他,但是偏生順德帝與皇后感情不睦,順德帝連帶著也厭惡他,他年歲越大,順德帝反而越疼三皇子,他東宮屬臣、他的私兵隊伍,幾乎都是皇后給他安置的,順德帝從未對他用心過。
順德帝更喜歡三皇子,那種明目張膽的偏愛,讓整個朝堂的大臣們都隱隱不敢站隊。
按理說,他為太子,這個歲數,也應當接管朝政了,但是聖上只把他丟到國子監去,讓他跟一幫學子待著,不讓他沾朝政,反而派三皇子出去歷練,接朝中的活兒,比如賑災,監督修橋之類的,且給三皇子掌的部還是戶部。
戶部,大奉的命脈所在。
季妄言幾度思索間,道:「先盯著。」
暗衛道了一聲「是」。
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陣「咕咕」的鳥叫聲,暗衛走到浴房外面,接了一個信鴿,從信鴿腿上取下一封密信,走到季妄言身邊,打開,向季妄言稟報。
「北漠少年將軍秦七夜三個月前於北漠受重傷,今夜連夜入京,送入宮中,請國醫聖手救治。」暗衛道。
季妄言捏著眉心想了想,記起來了。
北漠是秦家將的天下,秦家將這一代有個少年將軍,叫秦七夜,十三上戰場,立下赫赫戰功,現年二十,與季妄言同歲。
秦家在朝中名聲很盛,他們是真的百年將領,三代朝臣,一直駐守邊疆,都是赤膽忠心之輩,以往秦家不在朝中,季妄言與秦七夜都沒搭上過線,若是現下有機會,還是要將秦七夜這個人拉攏到他的陣營里的。
季妄言道了一聲:「多注意些最近關於秦七夜的消息。」
暗衛道:「是。」
季妄言幾個念頭閃過,便將這些事都壓下了,他明日晚間還要去國子監。
三日假期已到,他還要去複課,不能讓順德帝抓到他的把柄。
親生父子如此互相防備,皇室薄情,大抵如此。
——
次日,午時。
煙楣自床榻間醒來。
她醒來時,身上未著寸縷,只有右腳踝上栓了一個精鐵護腕。
像那個人一樣,鋒銳冰冷。
肩膀上都是被咬過的齒痕,身子裡像是被灌了水一樣,沉甸甸又濕潤潤,她這幅樣子,不敢喊丫鬟進來伺候,便自己爬起來,草草用浴房中剩下的涼水洗漱,換上了一套衣裳,出了廂房的門。
彼時正是盛夏正午,天兒熱的厲害,院內的小丫鬟躲在檐下偷懶,一聽見「嘎吱」聲,趕忙彈跳起來,道:「姑娘醒啦,可要用膳?」
小丫鬟一抬頭,正瞧見煙楣的臉。
姑娘只穿了一身素氣的書生袍,腰間用玄色皮革帶勾著,足下穿了一雙平平無奇的鞋履,三千墨發用一支玉簪挽起,在這炎炎夏日裡,那張臉宛若清冽的玉一般剔透,一雙杏眼含水,澄澈透亮,一眼望過來,叫人心都軟三分。
小丫鬟暗暗感嘆,姑娘當真是太好看了。
「弄些清淡的來。」煙楣沒胃口,只在院中樹下石桌旁坐下,問道:「今日府中可有什麼事?父親與母親有喚我嗎?」
「回姑娘的話,沒什麼事。」小丫鬟道:「老爺出去上朝,照例沒回來,夫人一直在忙,未曾喚您,還停了半個月的問安,後院的姑娘們都不用去前院了。」
煙楣心道,瞧著這樣子,煙夫人是已經將煙桃的事情都壓下了了。
這事兒若是換了庶女的身上,估計直接弄死了事了,但是這事出在了煙桃身上,有煙夫人親手為她擔著,她死不了。
煙楣的念頭急轉而過,只道:「去為我收拾東西,晚些時候,我要去西江候府。」
今天是國子監三天假期的最後一天,她今晚要去國子監住。
她用過膳後,還去前廳以拜別為理由,請見煙夫人,想看看煙夫人的模樣,進而揣測一下煙桃是什麼情況。
但煙夫人也沒見她,嬤嬤只說,煙夫人在忙。
煙楣在前廳候著的時候,能覺察出來,前院的氛圍十分低沉,路過的丫鬟澆花時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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