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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煙楣說這些的時候,微微垂下了頭。
這是她自己推測出來的說法,能把她摘得最乾淨,全程以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姿態來面對旁人,最安全。
不過,至於具體是誰陷害的...煙楣心想,這輩子怕是都查不出來了,因為罪魁禍首就在堂上坐著呢。
煙父在聽完這一些話的時候,臉色幾度變幻,最終閉眼,深吸一口氣,道:「煙峰,將你妹妹抱走,煙楣,你先隨你兄回煙家。」
剩下的事,自然得煙父來處理。
煙楣也心知剩下的事與她沒什麼關係了,便俯身道了一聲「是」,然後隨著大兄煙峰離開。
煙峰抱著昏迷中的煙桃,三人出船艙時,港口的馬車都走了,只有煙家的馬車停著,三人上了馬車,一路匆匆回了煙府。
簡直如同喪家之犬。
他們回了煙府之後,煙府內也是燈火通明,煙夫人穿著一身褐色長錦,等在前院遊廊前,見到被抱回來的煙桃,人都差點暈過去。
煙桃可是她親生的女兒,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這院子裡旁的庶女死上幾個她都不心疼不在乎,但煙桃傷一點,她都會痛不欲生!
故而,今日西江候府那邊來了消息後,煙夫人才會一直不能安寢。
「來人,送大姑娘回去。」煙夫人強咬著牙,讓嬤嬤將煙桃送走,然後領著煙楣回了主院前廳,讓煙楣跪下,細細詢問煙楣到底發生了何事。
煙楣跪於前廳中,將上船之後,除了太子把她換了一個廂房以外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的全說了一遍,包括她被周家二姑娘撞了一下,換了衣裳的過程。
煙楣說完後,頭頂久久沒有回應,她抬起眼眸來,便看見煙夫人坐在椅上發呆。
前廳中熒熒火光映著煙夫人的臉,清晰的照著煙夫人臉上的悲愴。
煙夫人年過四十了,生的不算美,頂多算是正氣端莊,是安宅之相,不管何時,煙夫人都是一副嚴厲無情的模樣,宅院裡的姨娘和庶女們都怕她,這還是煙楣第一次瞧見煙夫人如此失態。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煙夫人定然也是在想煙桃日後該怎麼辦。
煙夫人過了片刻後便回過神來了,她已無力再去說什麼旁的了,只擺了擺手,讓煙楣下去。
煙楣自然起身離開。
她從前廳離開,由煙夫人的丫鬟一路護送回了新雨院,新雨院內,她的丫鬟和小廝們翹首等著,見她回來了,匆匆為她打水沐浴。
姑娘不回來,他們院兒里的人都不敢歇。
煙楣累極了,擺了擺手,道:「不沐浴了,都下去。」
所有人都下去以後,煙楣一個人回到廂房內準備休息,但是她才推開廂房的門,便瞧見廂房中,她的桌旁,坐著一個背對她的人影。
來人肩背挺直,穿著一身玄色繡金的武裝衣袍,武靴在月色下熠熠發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煙楣入廂房內時,他必然是聽見動靜了,但是沒動。
煙楣心頭一驚。
她知道,季妄言不高興,因為她和周行止共處一室了。
雖然她已經跟季妄言解釋過了,但是,男人大概就是這樣,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的男人沾染一點。
更何況,季妄言是個那樣獨.斷.專.橫的人。
她緩緩地將廂房的門關上,纖細的指尖攥著自己的袖口,過來片刻後,走上前來,跪伏在季妄言的膝間,用下頜輕輕蹭著他的腿,柔聲道:「今日之事,煙楣謝過太子殿下。」
她不再喚他季妄言了。
季妄言心口一堵,原本那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醋意又一次頂起來,他掐住煙楣的脖頸,重重的捏著,強迫煙楣抬頭。
彼時正是子時夜半,高大挺拔的玄袍太子滿目陰鷙的坐在椅上,柔弱嬌小的姑娘雙眸含淚跪在他膝間,彼此一垂眸一抬首,目光對視間,煙楣覺得她快被太子給吞了。
她不懂,她已經在儘量溫順,聽他的話,學著討好他了,但他還是不高興,還是欺負她。
「謝過孤?你心裡當真是在謝孤嗎?」季妄言一雙丹鳳眼漸漸泛紅,他將煙楣從地上提起來,右手掐著她的下頜,左手把她的衣衫撕開,每撕一件,他便問一句:「與孤在一起的每一刻,你是否都在想周行止?」
「當日在馬場提醒孤,你是怕孤受傷,還是怕事後擔責?」
「孤許你好處,你不肯向孤討要身份,是想日後離孤遠點,為你的周行止守身?」
「你明面上順從孤,不過是因為孤是天潢貴胄罷了,孤若只是一個普通人,在孤與周行止之間,你可還會選孤?」
季妄言的每一句都砸在煙楣的臉上,他慣會折磨人的,明知道煙楣羞澀,還硬將她逼到鏡前,逼她跪在鏡前,一手幫她解毒,一手掐著她下頜,讓她透過鏡子看著他們倆,季妄言雙目赤紅、面無表情的問她:「煙楣,回答孤。」
煙楣說不出話來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滾下來,她只道:「殿下!我沒有想周行止——」
她到現在才意識到季妄言的獨占欲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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