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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周行止急躁的吼著的時候,季妄言抬起頭來, 透過那條門縫看著周行止,竟然低低的笑了兩聲,語氣陰冷, 如蛇信舔過一般,濕黏冰冷的落下。
「好楣兒, 他可真擔心你啊。」季妄言壓低了聲音,用只有煙楣聽得到的音量, 如同調笑般問道:「不如, 孤將他放進來如何?」
煙楣渾身都打了個顫。
她終於知道季妄言在發什麼瘋了。
她堪堪伸出手指,勾著季妄言的袖子, 鼻尖通紅,忍著羞恥, 道:「季妄言,他來找我說退婚的事,我們只在廂房內講了兩句話,隔壁出了動靜,我們沒來得及跑,我沒有與他私會——你,你不要欺負我。」
她一哭起來,季妄言心頭那股沖頂的憤怒少了些,但那股酸醋味兒卻直頂季妄言的胸口,他余怒未消,又生嫉恨,手上的力道軟了些,算是給了煙楣點甜頭,可嘴上卻不饒人,只緊盯著她,問:「若是那一日出現的是孤和周行止兩個人,好楣兒,你會選誰?」
煙楣咬著下唇。
周行止還在門外撞門,每撞一下門,煙楣單薄的肩背都跟著顫一瞬,偏生季妄言就要逼著她在此刻回答。
她紅著眼道:「我會選你。」
她說的是實話,因為那一日周行止的絕情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她早就已經生了絕情的念頭,可偏生,她的話在季妄言眼中是那般的不可信。
煙楣怎麼會選他呢?他們初次見面,分明白日她還在為她的未婚夫受傷而憤懣,到了晚間,怎麼就選他了呢?
不過是看他此刻暴怒,不過是懼他權勢滔天罷了,縱然被他強奪,也不敢言明半分,還要虛與委蛇,說不準煙楣心裡還對那周行止依依不捨,卻又怕他遷怒,所以只能和他演戲。
季妄言一雙眼都泛起了猩紅。
「告訴孤,你和他在這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季妄言道:「不要撒謊,孤會生氣的。」
「什麼都沒做。」煙楣在哭:「我換完衣裳,便聽他在敲門,他站在門口說要與我說退婚一事,我怕他被外人瞧見,打亂殿下的計劃,才,才讓他進來。」
季妄言一言不發的望著她,似乎是在聽她的每一個字,只要煙楣有撒一個謊,他便要將煙楣生吞活剝一般。
煙楣被他的模樣嚇得不敢動作,她怕季妄言真的發瘋,上次季妄言把白月明吊起來打,斷他手腳,割他耳朵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呢,她一時間怕的渾身發顫,便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頭,攥著季妄言的衣擺輕輕地晃。
「季妄言。」她昂著頭,哀求般的看著他:「我很聽話,你不要欺負我。」
季妄言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煙楣此刻越是柔順溫軟,他的火就燃燒的越發旺盛。
煙楣如此委曲求全,不過是為了安撫他,讓他息事寧人,不要再傷害她,不要再傷害周行止罷了,根本不是出於真心,也根本不是喜歡他!
季妄言的瞳孔在眼眶飛快轉動了幾息,在某一刻,突然定住了。
透過那條不斷被撞開的門縫,季妄言的眼死死地盯著門縫裡的周行止,季妄言定定的看著焦躁的周行止,看了足足三息,突然語氣溫柔的開了口,問煙楣:「好楣兒,回答孤,是孤好,還是他好?」
煙楣被他逼的直哭:「你好,季妄言好,太子殿下好。」
季妄言盯著他,眼眸一眨不眨,又問:「想被孤疼,還是想被他疼,嗯?」
煙楣說不出口。
季妄言也不急,他有一百種方式讓煙楣開口,他這隻手,降的了北漠最烈的馬,挽的開大奉最重的弓,不可能治不住一個如紫羅蘭花瓣般嬌嫩的煙楣。
煙楣的眼淚如珍珠滾落,一滴又一滴,最終,她哭著道:「想被您疼,季妄言,我想被季妄言疼。」
季妄言看著門縫外的周行止,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從始至終,季妄言那雙猩紅的丹鳳眼一直望著門縫外的周行止,直到此刻,才緩緩垂下眼睫,收回鉗制煙楣下頜的手,甚至還幫煙楣整理了一下髮鬢與亂掉的裙擺。
季妄言被取悅後變的好說話了一些,甚至還有些溫柔。
「聽話,乖楣兒。」季妄言猩紅的眼眸里映著她的臉,道:「孤疼你。」
煙楣渾身發顫,不敢動彈。
恰在此時,船艙靠岸,西江候府的侍女帶著請來的大夫匆匆走進來,整個走廊一時亂到極點。
隔壁廂房裡西江候世子與煙桃還在繼續,門外周行止已急到面色鐵青,劉四娘還跪在地上被抽耳光,長樂郡主見大夫都來了,但太子哥哥還沒出來,沒人能指點她辦事,便焦躁的看著那扇門,道:「太子哥哥,煙楣是我的伴讀,她只是不想沾染髒事而已,你不要逼迫她了,我知道太子哥哥想為我出氣——你放她出來吧,煙楣膽子很小,身子也差,你別把嚇暈過去。」
長樂的話音才剛落下,廂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季妄言面色冷淡的從門內走出來,而門外的周行止立刻沖向門內,踏過門板內這不大的時,兩人近乎是擦肩而過。
白色綢緞書生袍擦過玄色鉤金勁裝,長樂奔向季妄言,周行止沖向煙楣,他們二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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