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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8:57 作者: 宇宙第一紅
這跋扈的姿態和揚起的下頜線該死的眼熟!
煙楣踮著腳看了兩眼,發現還真是當時那個在跑馬場抽她團扇,打傷她手心的那個狗東西。
她的手心又疼起來了。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百尺,她在上,他在下,前面就是河道拐彎的地方,馬上船一拐彎,岸上的人便看不見她了。
煙楣報復心起,直接從頭頂拔下來了一個圓柄簪子,確定砸不死人,便瞄準了那人的腦袋砸下去。
戳痛他、報那一鞭之仇!
但是煙楣沒想到,她這簪子丟下去,還沒戳到人,騎在馬上的人突然抬起頭,兩指一夾便將簪子捏在了指尖,目光如電直掃煙楣的臉。
煙楣都沒來得及回過身藏起來,直接被他的目光逮了個正著!
當時河岸吵雜,人群喧鬧,但那狗東西的眼神就像是刀鋒一般,直戳到煙楣的心頭上,其中明晃晃的殺意讓煙楣心頭抽了一下。
她臉上還沒來得及收斂起來的惡意與突然間竄起來的慌亂暴露了她的目的,那馬上的學子盯著她看了三瞬,突然露出了一個陰戾的笑。
他沖煙楣揚了揚手裡的鞭子,他沒說話,但煙楣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抽廢你的手。
煙楣打了個顫,趕忙跟在那毫無察覺的丫鬟身後走了,她不敢往下方去看,只想,她現在可是在西江候世子的船上,那學子縱然猖狂,也不敢...上西江候世子的船吧?
——
煙楣離開之後,煙桃便將一無所知,吵鬧著要去放花燈許願的長樂郡主給拉走了,只剩下西江候世子一個人坐在桌上,賞月賞河賞美人,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喝。
他得再等一等時辰,好酒要酵一下,才美味呢。
——
煙楣與丫鬟上了船上二樓的廂房裡後,見那學子沒跟上來,心裡便鬆了口氣。
她便說,誰敢與西江候世子放肆?這船行駛與水中,他又上不來,京城這麼大,這輩子估摸都碰不見第三回 了。
只是煙楣坐下休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覺得她自己的狀態不對。
她渾身發燥,骨頭髮癢,一走起路來,兩腿便顫顫的抖,一陣酥麻之意在身子裡亂竄。
她年歲雖輕,但卻是在煙府的後宅堆兒里養出來的,煙家姨娘多,姐姐妹妹們足有十幾個,她自小便聽過不少那些害人的腌臢手段,今日她與自家親嫡姐一道出來,見嫡姐飲了酒,她才未曾多思索,跟著一道兒飲了,現下一想,她飲完酒後,西江候世子便叫她上來休息,她嫡姐又拉著長樂郡主離開,該不會是——
不好的猜測在心中蔓延,恐慌直接頂到頭皮上、麻了一片,她匆匆站起身來,想要走出船艙廂房的門,但是她走到廂房門口向外一推時,居然推不動!
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完蛋了。
煙楣眼前一黑。
她再蠢也看出來了,這是她嫡姐給她下的套,她毫無防備的一腳踩進來了!
煙楣手腳發軟,門出不去,她便往窗戶的方向挪,這是一艘臨河的船,她就算是跳下去,掉進河水裡,死里走上一遭,也絕不能失了貞潔。
煙家昔年有一位庶女,便是與一個窮書生有了勾連,直接被打死了,對外稱急病暴斃,煙家庶女多,若是留了一個女兒壞了名聲,那滿府的女兒名聲都壞了,若是嫡女,有主母保著,還可能遮掩,若是庶女,死路一條。
煙楣正好走到窗口,手腳發軟的去摳開窗栓,窗栓一開,河面上的風便吹動到她的身上,她雙手都滲透出黏膩的冷汗,拖過來一個椅子,踩著往窗外翻。
但是窗戶被她探身推開、她因失力而順勢趴在窗口的時候,正瞧見窗外有一抹紅。
船艙的窗外有一寸來長的窗沿,用來懸掛船燈,而此時,在她的窗沿外面,站了一個身穿紅色國子監書生騎馬裝的男子,肩背挺直,月光之下,上好的紅色綢緞上流動著泠泠的水紋般的光澤,正是之前在岸上被她砸了的那個人。
那人見她開窗,便緩緩半蹲下身,右手握著一截鞭子,以鞭代手,將她的下頜挑起,薄唇一勾,饒有興致的道:「你的手指,斷幾根好呢,嗯?」
——
月色下,季妄言望著船艙內探身而出的煙楣,心情頗為愉悅。
他此次出宮遊玩,一直都沒碰上什麼有意思的,唯獨快回宮了,才找到點趣味。
一個不知死活、挑釁他兩次的人,這隻漂亮的手,他是踩斷,還是切斷呢?
不管怎樣,她的慘叫聲都會很美味。
而就在季妄言想要欣賞她驚慌失措、跪地哀嚎的模樣的時候,那女子竟然向下一低頭,用她的臉頰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蹭了一下,一蹭之下,竟還發出一聲含著哭腔的嚶嚀。
季妄言的腦子像是被人用刀背重彈了一瞬,「嗡」的一聲震的他兩耳發麻,一種奇異的衝動在他身體裡蔓延,此女子竟敢以此下賤姿態碰他的手,該被他抽筋扒皮,懲戒至死,一聲「來人」都梗到了喉嚨,季妄言卻吼不出來。
他的骨肉僵在的發痛,只定在原地,盯著煙楣看。
月色之下船窗之內,是含著淚的一張美人顏,眉目旖旎妖艷,如雲的鬢髮裹著清瘦的肩膀,粉嫩的唇瓣潤著水光,失力一般的伏在窗沿、他的手臂上,抽抽噎噎的哭:「不要碰我,讓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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