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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頁

2023-09-14 16:57:28 作者: 漁俏
    第二天莊嚴是被尿意憋醒的,生理反應就這樣,誰也沒辦法憋,他掙扎著從宿醉的痛苦中睜開眼。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摸來手機,解鎖打開微信,確認昨晚楚沉發的消息不是做夢後瞬間清醒。

    接著一手捶床一手捂嘴笑了半天才想起來要上廁所,他悶頭悶腦翻身下床,結果右腳剛一落地,雙腿間猛地一陣刺痛,痛得他差點沒直接跪下。

    「臥槽?」他當場懵了,褲子脫到膝蓋就忍不住彎腰去看,一眼就看見他破了皮的大腿紅得觸目驚心。

    他尿急,暫時沒心思管這個,他用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去了趟廁所,回來才重新研究起大腿來。

    楚沉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他這幅弓著背,盯著自己大腿連聲罵娘的猥瑣景象。

    他過去把杯里的牛奶放在書桌邊,然後回身把莊嚴的衣服找出來扔到床上,「醒了?頭疼不疼?」

    莊嚴懵懵地看他一副仿佛無事發生的模樣,一言難盡地指指自己腿根,「我這裡……怎麼回事兒?你該不是趁虛而入了吧?」

    楚沉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怎麼,你不記得了?」

    「我頭都快疼死了。」莊嚴無語凝噎,他抹了抹臉,難以置信道:「不會吧?你真把我上了?」

    「不行?」楚沉挑了下眉。

    「這是行不行的事兒嗎?你他媽好歹得讓我知道啊!老子這可是第一次!」莊嚴一屁股坐回床上,不小心扯到大腿根,疼得他嘶嘶抽氣。

    他都快鬱悶死了,怎麼稀里糊塗就被楚沉給上了呢?他他媽的在下面就算了,連他媽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那改天你得讓我上回來吧?」 莊嚴想半天,還是覺得輸得冤。

    倆男人搞對象嘛,總得有個在下頭,以前追人追得勤快又艱難,他倆對這方面都沒那麼熱衷,加上年紀說實話也不大,也就沒認真考慮過這事兒,這回稀里糊塗就把他倆的上下給定了型,說實話他覺著憋屈。

    也不是說非得在上頭,只要對象是楚沉,他一輩子只靠手都樂意,但心裡那點自尊心吧總叫囂著不服氣。

    楚沉就這麼站著和他四目相對,片刻後率先轉開眼,鑽進衣櫃裡摸了管藥膏出來遞給他,「沒上你,騙你的。」

    「啊?」莊嚴眨眨眼,「為什麼你不上?」

    話音一落他又覺著自己賤。本來吧他的確是巴不得和楚沉發生點什麼,雖然他氣發生的時候自己沒印象,一點記憶都沒留下很可惜,可這會兒突然又說什麼都沒發生,他又不舒服了。

    「楚沉,你他媽別是不行吧?」他這回是真鬱悶了,他擼起衣袖掄了下胳膊,「看看這手,多白,多嫩?」掄完又啪啪拍了下臉蛋,「看看這臉,多年輕,多帥?你怎麼就捨得不上呢?」

    楚沉不回應他的問題,只晃晃藥膏,「這個,拿去擦擦。」

    「你幫幫我唄。」莊嚴笑嘻嘻的。

    楚沉繃著臉,不動如山。

    莊嚴嘆口氣一臉哀怨,笨拙地岔開腿自己擦藥,藥膏擦到一半才想起來問,「不對吧,既然你沒上我,那我這腿是怎麼回事兒?都破皮了哥,你看看,這紅的,多可憐。」

    楚沉破天荒地表情變化得很明顯,上一秒還一派輕鬆,下一秒臉皮就僵了。

    「嗯?」莊嚴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哥,你偷偷幹什麼了?」

    楚沉沒理他。

    「說說唄,你可是占了我便宜哎,我還不能有個知情權嗎?」莊嚴動之以情,「我又不會怪你。」

    「不會是親成這樣的吧?」莊嚴開始胡亂猜測,看楚沉一臉看智障的模樣,又說,「總不能是掐的吧?」

    楚沉懶得搭理他,冷冰冰地監督他擦藥,隨手把他的外套扔過去,「收拾好了下樓,吃完飯帶你去個地方。」

    莊嚴好奇去哪兒,好奇得抓心撓肝吃飯都吃不香,奈何楚沉打定了主意不告訴他,他沒辦法,只得乖乖吃飯。他們九點多起的床,等吃完飯收拾妥帖出門,已經接近中午一點。

    築城的春天多雨,一下下幾天,夜裡總有一陣春雷響動,穿破門窗,擊進早已入睡的人們耳中。

    這天的天氣比前幾天更潮濕,十一點多的時候就開始下雨,雨勢不算大,濕氣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連著遠處朦朧的霧。

    迎面拂來的風仍帶著冬末的寒意,莊嚴凍得個透心涼,忍不住將脖子縮進衣領,原本迷怔的腦子也清醒不少,這才發現楚沉帶他走的路越來越偏,房屋越來越破。

    莊嚴記性不好,甚至有點路痴,他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兩年多,對各處的印象都不深,卻仍然為此刻的新發現感到驚奇。

    「喂喂喂,這位小哥哥,你這怕不是要人口拐賣吧?」他隨口開起玩笑,「問你去哪兒又不說,搞這麼神秘。」

    楚沉先他半個身子,聞言偏頭睨他一眼,「太笨,沒人收。」

    他張口就是一句諷刺,莊嚴卻也不生氣。顧自四處張望了會兒,見周圍破破爛爛的,一眼看去沒什麼活物,心思瞬間活絡起來,笑眯眯地試圖去牽楚沉的手。

    楚沉的體溫有些低,莊嚴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見他沒有反應,又用食指輕輕敲了敲他的,見他仍是沒有反應,於是放下心來,得寸進尺地將手指一根一根地嵌進去。

    楚沉一手舉著傘,一手垂在腿邊。他垂著的那隻手冷得像冰塊,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的緣故。但他沒有將手放進衣兜,就這樣不動聲色地任莊嚴牽進溫熱掌心裡,然後在某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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