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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7:28 作者: 漁俏
    「嘖。」楚沉表情管理再次失敗,氣鼓鼓躺床上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屋裡的人鍥而不捨:「楚沉?」

    「喂,楚沉,你是不是聾啦?我問你,你們這個噴頭是不是壞了,我怎麼掰都掰不出水來,該怎麼弄?」

    「楚沉?餵你沒睡著吧?」

    楚沉黑著臉打開衛生間門:「做什麼!」

    語氣隱隱帶著火氣。

    莊嚴撅著屁股掰著水龍頭搗鼓半天,一滴水沒瞧見,聞言連忙舉著噴頭告狀:「這玩意兒是不是壞了?出不來水。」

    楚沉閉了閉眼,數不清是今天第幾次深呼吸,隨即趿拉著拖鞋進去,指著莊嚴身後固定在牆面的水龍頭開關:「你按這個。」

    「嗯?」莊嚴一愣,扭身才發現下面還有個開關,於是他彎腰快速一掰,另一隻手裡舉著的噴頭也沒個緩衝,倏然衝出一股水流,直衝站莊嚴面前的楚沉。

    楚沉:「……」

    他剛換的衣服幾乎瞬間就濕透了。

    莊嚴「靠」了一聲,「這水還挺大。」

    話畢見楚沉臉色黑如鍋底,衣服濕淋淋的往下淌著水,感受到對方身上的低氣壓,莊嚴聳著肩膀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啊,太激動了,沒想起來你站我前面。」

    「我奉勸你,從現在起,最好閉上你的嘴。」楚沉一字一頓,氣得牙根都快咬崩了。

    他實在難以置信,方文淇竟然喜歡這個連噴頭都打不開的傻之逼。

    衛生間整體面積狹小,兩個人勉強有空餘,再多個人就幾乎轉不動。此時兩人說是面對面,實則就是也就相隔半米不到,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莊嚴看著他,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低低「哦」了聲。

    楚沉驚覺自己容忍度鬼使神差地提高了一些,他沒再停留,抬手乾脆利落地脫下濕衣服扔進洗手池,再次光著出了門。

    不同的是,這次門被砸得哐啷響。

    ……

    莊嚴本來以為,經過這次小意外,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去男生宿舍,沒成想剛過沒幾天,就被現實光速打臉。

    從前天開始,築城正式步入鬼畜的秋雨時節,白天陽光明媚炙烤大地,夜晚大雨滂沱冷風陣陣。

    這雨下得急切,莊嚴關緊客廳的兩個窗戶,拉好窗簾,看了眼毫無響動的大門,都十二點多了,莊媛遲遲未歸。

    又等了個把小時,莊嚴越發沒有睡意,解開手機看了看,有條邱心語的未讀。

    【邱心語】:嚴嚴啊,你姐今晚加班,這會兒忙著呢,讓你早點睡覺別擔心。

    【仰天大笑出門去】:出什麼事了?

    莊嚴滑進遊戲玩了幾分鐘,對面始終沒回復。不過第二天早上他就在別的渠道知道了。

    「哎,你們聽說昨晚上兩個學生跳河的事情嗎?」大清早,班裡大部分人昏昏欲睡,因著這個話題的挑起,噌噌冒起十多顆腦袋。

    「你們都不知道啊?」看大家一臉茫然,塗英傑神秘莫測地推了推眼鏡。

    「跳河?」周帝澤來了興趣:「趕緊說來聽聽,別賣關子。」

    「咳咳……」塗英傑裝腔作勢地喝口水潤潤嗓子,擺好姿勢正要開口,就聽後排一道男聲道:「我靠居然是真的,都上本地資訊了,還是頭條!」

    於是眾人火急火燎開始掏手機。

    聽眾迅速跑光,塗英傑咬牙跺了跺腳,坐下開始生悶氣。

    「我天,是清河高中的啊?」有人驚呼。

    清河也是所普高,和十九中長期爭奪本市高中倒一倒二的位置,堪稱築城高中升學率中難以逾越的兩座墊底大山。

    兩校離得挺近,繞兩條街就能到,兩邊學生惺惺相惜,關係也不錯。

    「報導說身份已經核實了,一男一女,兩個都是高二的理科班的。」講台上站著的女生說。

    這個女生叫管彤,是一班的副班長。

    「理科班的?我操,副班,那報導里有提名字嗎?」有同學大叫:「可別是我認識的人!」

    「沒有。」管彤搖搖頭,摒著呼吸繼續往下翻著新聞,幾秒後神情放鬆:「嚇我一跳,這上邊說有人剛好路過救人,兩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同學們集體鬆了口氣:「那太好了!」

    不過話題已經繞到了這上面,緊張的氛圍短時間內沒法消散,前排一矮個男生幽幽道:「談起這個,你們知不知道,咱們學校以前是塊墳地?埋的儘是那些離奇自殺或死於非命的高中生!」

    眾人呼吸一窒:「真的假的?」

    見大家都感興趣,那男生繼續道:「當然是真的!聽說咱們學校剛建起來的時候,好多學生都撞見過鬼,長得跟他們自己一模一樣,滿臉都是血!嘴裡反覆念叨著幾個字!」

    有人連忙問:「什麼字?」

    那男生來了勁,他鼓起眼睛,伸出雙臂軟軟滑開,作波浪狀,說:「離開我的家……離開我的家……」

    「天,好恐怖!!!」女孩子驚叫一聲,和旁邊的同桌抱在了一起。

    「好可怕啊。」余呂縮縮脖子小聲咕噥。

    「可怕嗎?」莊嚴看他身體都在發抖,可能是真怕,於是道:「沒什麼可怕的,大概每個學校前身都是墳地,是吧前桌?」

    他戳了戳楚沉的後背,意料之內沒有回應,莊嚴習慣了,無所謂地繼續玩起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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