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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50:03 作者: 清秋煙雨
諸如時昭有錢也不給本地人賺,把錢拿去養外人;跟他父親比差遠了,到底是在外面混不開的,行事拿不上檯面。
雖然那些鄉人跟時昭的堂叔公、堂伯父他們也不是關係多好,有的甚至也並不相識,只是單純覺得時昭一個外來者挑戰了當地的習俗,或者說,斷了他們占便宜的心思。
他們一方面覺得時家敗落,心生嘲諷;另一方面又覺時家比他們還是要富裕,占他的便宜理所應當。
時昭並不理會當地人的議論,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生活,並不想去刻意搞好所謂的鄰里關係。
而且這種所謂的關係,按照他的原則來,當地人接受不了;按照當地人的想法來,他接受不了,根本就沒得好的可能。那就順其自然,只要不上門找茬,私下議論當不知道,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況且,時昭修葺宅子請外地人,倒不是像村里人想的那樣,是故意跟村裡的習俗過不去,也不是怕被人拿捏。
在嘉裕縣請匠人時,時昭都還沒回到水城,沒回到荷塘村,並不知這裡民風如此。
時昭之所以找外地工匠修葺房屋,乃是因為回水城時在晉州遇刺一事。他擔憂青州府的仇家並不會因晉州事敗而住手。
為了保護自家一家人的安全,他要在宅子下面新挖一層密室,一條密道。
這樣隱秘的事,自然不方便讓本地人去做。
只是這些,荷塘村的山野鄉民又怎會懂。他們只單純地認為,時昭又在挑戰當地的習俗了。
匠人到來,時家宅子的修葺也就提上日程。
時昭與匠人們交代清楚自己的想法,除了平日裡偶爾去看看進度,一般也不會去盯著匠人看,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時昭要挖密室,但他肯定不會對匠人如此直言,只道自己要在地下挖一座酒窖。另從那個新挖的酒窖挖了一條通道,通往村道旁的大山後。
在時昭的交代中,挖酒窖成為第一件事。畢竟只有先把地下建好了,才能用地上的建築把它隱形。
匠人問起,只道是去自家山林中方便。
匠人雖覺多少有那麼奇怪,但想著時昭畢竟是州府返鄉歸來的大戶人家,有些尋常百姓沒有的愛好也正常。
加上付的銀子夠,這個最主要,也就沒多問,一一照做了。
宅子整修期間,時昭自己也沒閒著,也忙進忙出。有時匠人看到時昭的木工,甚為驚嘆:「東家,你這手工這麼了得,我覺得我們的木工在你這面前是班門弄斧啊,都不好意思做了。」
時昭笑笑:「哪裡,我做得慢,一個人也做不來這麼多事。不管什麼活,請了你們就是要拜託你們的。我自己只是愛好。」
時昭並不想在匠人面前顯擺自己的能力,暴露自己日後的規劃。
他和匠人講話很有禮節,而且表明請他們就是信任,匠人聽了覺得心裡舒服。又看了看時昭的做的東西,也不是房梁瓦閣,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手藝被和東家放在一起比較,心態頓時輕鬆了不少。
時昭在做自己的木工活計時,還連帶考慮了一下院子的布置。
因為地處農村,院子裡頂多種點花草,以前家裡宅子的院子面積不是很大,其餘的田地都在院牆外,種地自然是要出院子的。
但時昭這次回來,感覺到這水城民風彪悍,且不易相處。
自家如今的處境很是尷尬,那些人既瞧不起,又很想占便宜。馮二何大他們早晚是要走的,等他們走後,家中就只剩自己,母親和艾葉。
自己在家倒好,倘若自己不在,只是母親和艾葉在家,時昭怕他們受委屈,也怕來自青州府的危險。
能不外出,就儘量不外出,把活動範圍儘量限制在有安全保障的院子裡。為了不讓平時的活動感到壓抑,那麼就得儘量把院子擴大一點。
而且回到老家定居,鄉村買賣不方便,離鎮子、縣城又遠,蔬菜總得種些,不光是省錢的事。總不能住在村里,每日蔬菜還要去附近鎮上或是縣城裡買吧。
時昭決定把自家的地圈一塊到宅子裡來種菜,拆掉原本的一段圍牆擴建,這樣就安全多了,剩下的田地照樣可以放租。
但現在地還在堂三叔公一家手中。
父親當年是把地委託給堂三叔公代為放租,繳納朝廷賦稅。後來三叔公去世,給他家的放租權就在他家的三兒子手裡。
三叔公的前面兩個兒子夭折,就兩個女兒和這個三兒子長大成人。
此前時家家大業大,收回的租金時父也慷慨地一分不要,都歸了他們。
如今自己回來,目前家裡又是只出不進,這樣的好事自然沒了。從此前要回宅子和山林,時昭想過要回自家田地也很難,但沒想到那麼難。
這堂三叔一家,比前面兩個堂叔公他們家還要不講理。
時昭上門表明來意,毫不意外的被拒絕。堂三叔一家的話是:「你爹當年說了,這地就是給我們放租的,這租金他也不要,算是給我們的辛苦費。」
「我這人也是很實在,都是本家,血緣上我們關係又那麼近,也沒另外收你們放租的工錢,辛苦點也不算什麼。」
「長輩做的主,沒理由一個黃毛小子來指手畫腳。你不要想著用對付你堂二叔公和堂伯公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不吃你這套。我就告訴你,不是我放租,那地,它就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