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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45 作者: 思弋
「就逃出來的時候和他撞上了,摔了兩下。」
「到底怎麼回事?當時電話里又是誰?」
「什麼都別問,我什麼也不想說。」
他沉默地盯著她,皺著眉,五官緊繃,眼裡是抑制的慍怒。她卻油鹽不進,對此無動於衷,只是把紅腫的手指又抬高了一些,甚至還往他眼前晃了晃。
「你不能這麼對我。」怒意未減,他只能靠無奈的嘆息暫時舒緩。
「我怎麼對你?」
「你心裡明白。」他低下頭,垂眼不看她。
「我不明白,你說啊,我怎麼對你了?」她湊到他面前,歪頭偏要和他對上眼,越看他越覺得順眼,某種程度上就像是屬於她的東西,她很有把握,自己隨時能讓他生氣,也隨時能讓他開心。想到這裡,她不禁苦澀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笑什麼?」
「小莊,你真可愛。」她用那隻完好的手划過他臉頰,一把揪住,對著他扭曲的神情現出滿眼溫情,直到他吃痛地「嘶」了一聲。
介舒這才想起來他腦袋上還有個未癒合的大口子,即刻撒手,只是手還沒來得及抽回便被捉住,牢牢按回他側臉。
他低下頭,光滑的臉頰貼著她手心蹭了蹭,抬眼,用濕漉漉的眼神望著她,好像雨里走失的小動物千辛萬苦摸到了回家的路。
原來,這個人鮮活的存在,是她現存唯一的慰藉。
「小狗,我的。」她脫口而出,莊嵁聽了這話似乎也沒想著反駁,只垂下眼睫,貼得更近了些。
手心熱乎乎的,她心裡一動,手指下滑托住他下頜,側過臉錯開鼻尖吻他,舐開他柔軟溫熱的嘴唇,一個勁兒地朝里探,緊咬著他呼吸的節奏,在他喘氣前的停頓里深呼吸,動作和溫柔一詞毫不掛鉤。
僅有的氧氣被有預謀地掠奪,刺癢的鼻息和慌亂的喘氣聲之下,她明顯感覺到莊嵁向後晃了晃。
可他沒有叫停,瞬間動搖之後立即靠了回來,任憑她帶著匪氣地撲鬧侵占,只是在她忽然把手往下伸時短促輕哼了一聲。
他攬腰將她帶上床面,周遭的溫度很快升高,像是從領口點火,里外都引燃。
「啊——」
直到她的手指又遭受了二次傷害,煙花戛然而止。
這一次手指短暫疼過之後就開始麻了,像密密麻麻的針刺,她睜開眼想看手指,眼前的畫面不真實極了,嚇得她動作慢下來,心裡竟騰起一陣愧疚感。
咫尺之距,莊嵁就像被驚擾的寐中生物,也跟著睜眼,眼框是紅的,眼裡甚至泛著淚花。
再一眨眼,一道淺淚滑落,原本緊按著她後腰的手忽得縮回去,就像怕被她一樣迅速扭開頭抹眼睛。看樣子他自己也很詫異。
「我手指疼,你哭什麼?」
「缺氧。」他解釋的聲音帶著氤氳的鼻音,介舒看著他愣了一陣,眼中柔軟,抬手把他的臉扳回來,又用拇指撫了撫他的眼角。
「說嘛,你為什麼哭?」
「你愛我嗎?我知道這問題很傻。」可他目光如此真摯。
「愛,除了你,沒人值得我愛。」
她回答得如此乾脆,遠遠超乎他預期,他聽得出神。
「你今天生氣是以為我又跑了,是不是?」
他點頭。
「我答應過你不會再那麼做,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哪兒也不去。」
「你能經常跟我說嗎?」
「什麼?」
「你愛我。」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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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屹冬咳嗽的聲音隔著厚重的木門隱約傳來,俞酉志坐在外間的躺椅上,抬手在陽光下打量著新做的紫色甲片,光照之下,本不顯眼的金屬色流沙紋路也變得熠熠生輝。
她對這座房子太熟悉了,熟悉到連地面微弱的叩擊聲都能察覺。她起身走到門邊,擺正了脖子裡的項鍊,緩緩推開門。
窗簾被拉開了一道,陽光斜照在俞屹冬半個身體上,他正坐在床邊揉著太陽穴,後背古怪地佝僂著,他以前不這樣,只是最近坐直了會咳得更厲害,便習慣性保持著這個姿勢讓自己舒服一些。
他不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便說:「天挺好。」聲音有些渾濁,但語氣聽起來心情不錯。
「嗯,」她拿起疊在矮柜上的衣服,走到俞屹冬身邊坐下,「睡得夠久了,換了衣服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
俞屹冬笑了笑,撫過她搭在衣服上的手背:「今天這麼空?還有時間陪我曬太陽。」
「本來也差不多可以退休了,不是說好了嗎?以後我們就出去玩,不管這些事了。」
俞屹冬點頭:「我最近老覺得睡不夠,咳嗽也老不好,是該找個地方好好休養。我在考慮把事情交給莊嵁,不過我還是擔心他太年輕了。」
「我們只是去長期度假,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把生意暫時交給他打理試試,不也挺好?孩子總要長大獨立的。」俞酉志幫著他解開扣子換下睡衣,拎著衣領展開了外出的衣服。
俞屹冬稍有些吃力地將手穿進袖管:「也對。那天我下手是重了點,他怎麼樣了?」
「你這麼擔心,那我就約他一起吃晚飯吧。」
「嗯,可以。」
「要不要讓他帶女朋友一起?」
「你說小關?」
「年輕人嘛,說不定今天是這個,明天就是另一個了,這可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