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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45 作者: 思弋
「你在說什麼……」她仍想掙扎。
「我還知道你讀完了本科,聽說很用工,下課還追著教授提問,那個人也是你吧?」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你查我?」
「你說學校的事嗎?關宜同告訴我的,她跟你一個學校。」
俞莊嵁倏然感覺到自己攥著的那隻手稍有些發抖,便下意識斂起了眼中的涼意。
「你別怕。」他補了一句。
可介舒抑制不住自己身體的輕顫,或許是因為懼怕,或許是因為心虛。
「你早就知道了?」
「在你回來之前。」
「那你還……」
「我想你應該有你的理由,而且就算這樣,以後你說的話我還是會相信。」
她扭頭看了看被牢牢固定住的酸痛的手,又抬眼望向他:「所以你現在準備怎麼處理我?」
他本不自覺嚴肅的神情漸漸鬆弛下來,手上的力氣雖減輕了,卻沒有把她全然放開的想法。
「除了好吃好喝供著你,我沒別的選擇。」
這離奇的回答竟被他說得這麼鄭重,介舒著實懷疑自己的聽力:「你認真的?」
「我還不夠認真嗎?」說著,他仔細用眼睛描摹著眼前人的輪廓,半玩笑半真心地確認了心裡的疑問,他差不多準備點到為止以免適得其反,可是能這麼近地看著她的機會,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有。
他正要鬆手,眼前卻忽得一暗,香味侵入鼻腔,唇間隨之一熱,可那觸感又很快離開了。
踮起的腳落下,介舒緊靠著牆,擒住她手腕的力氣鬆了,她得以收回手,並尷尬地抓了一把自己的亂發。
「額……我……不是……你沒什麼……沒不舒服吧?」
她也被自己嚇到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能瑟縮著抬眼,怔怔觀望眼前人的神情。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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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什麼?」介舒只覺得山根發燙,五官僵硬,做什麼表情都不得勁。
「你是一時興起還是……希望我幫你做些什麼?」除兩句疑問間的停頓外,俞莊嵁語速很快,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第一反應,但他過於專注在她未知的回應上,所以自己沒意識到這兩個選項都很爛。
他這小心揣測探問、態度莫名悲觀的樣子,與他那時候一聲不吭坐在昏暗禁閉室的窗邊,身披噩夢與雷電同至的悚人模樣,在同一副軀殼中割裂著,不排除是盲目自信,但介舒自覺漸漸從一頭霧水中摸索到了她所熟悉的真實——小時候他習慣了受害於她的惡作劇,因此即便她真的一時興起做點有溫情的善事,他也會先停步觀察一番,生怕再次落入陷阱。
動作發生得太快,莽撞主動的人面紅耳赤,並不清醒,只能說:「我睡一覺好好想想。」
顯然,這個回答比上述槽糕選項還要不合他意。儘管他還沒開口,介舒卻好似已經能聽到他以前面對她遊戲耍賴時,無奈夾帶憤怒的「不帶這麼玩的」一類的呼號。
她收腹縮肩想從他身側溜出去,可他就像船錨一樣絲毫不動地方,僵持了一會兒,她被迫展回那堵牆面,和他的距離就好比自己貼著鏡子站時和鏡像的距離,這相對而站的姿態實在太曖昧了,她根本不能夠暢快喘氣。
而他帶著溫度又不安分的呼吸聲呲著她的耳膜,又讓她心如擂鼓,更沒空間給腦筋轉動。
他故作鎮定地質問:「已經做的事為什麼還要想?」
莫非是因為層高等房屋結構問題?他這聲音在她聽來就像洞穴或深海里傳來的回音,某種幽深隱秘的聲波。
她抬頭瞄了一眼,對上的眼神熾熱緊張,她很清楚自己一旦點頭,事態就絕對會發展到不可收拾。
「那你就……當我一時興起?」實在不行就這樣讓這事翻篇吧。
但他執著地想要知道她的真實動機:「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見不得他這種看似淡然平靜,但在她眼中脆弱昭然的表情,叫人說不出狠話,「我看你們玩得都挺開的……這也沒什麼稀奇……吧。」瞎話扯不下去了。
他花了幾秒消化她的話,接著,事態便如野馬飛馳。
「玩兒?你想跟我玩兒?」他的語氣強行鬆弛下來,這破罐破摔之勢讓介舒腦內警鈴大作。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
「你自己都不明白。」
她啞口無言,被圈在狹窄的縫隙中進退不得。
「你要是想玩兒,我也沒什麼不可以。」他微微屈身,和她視線齊平,濕潤的眼睛半隱在碎發之下,柔軟又忠於本能,像剛睡醒的幼獅,盯得她快要卸下防備。
她沒能挪開眼,僵持著,某些念頭在空氣中寂靜拉鋸。
或許是氣氛使然,她出神了片刻,什麼也沒來得及細想就鬼使神差地首肯了,幅度不大,但他接收到了信號。
不待她再生悔意,後腦便被他攬帶著向前,眼前畫面倏地恍惚。上唇先是輕撫般細微的癢,她神經一緊,尚沒來得及回應,唇間一涼,下巴與嘴唇間下凹的曲線又被填上,下唇被溫熱裹挾,她不禁啟唇去啄舐他的上唇,這時,他舌尖恰到好處地掠過她的。
瞬間的戰慄後,介舒腦中泛過一陣漣漪般的暈眩,慌亂扶上他觸手可及的肩膀勉強站穩。突然主動的肢體接觸向他傳達了她並無抗拒,他便越發大膽,暗暗用勁兒,悄然將眼睛睜開想確認她的表情。他望見她臉上淨滑的皮膚,眼睫緊密的弧度,眉間愉悅又掙扎著的蹙起,不由地呼吸漸促,身體由本能驅使著越貼越近,又勉強用理智壓抑著自己的掠奪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