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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45 作者: 思弋
    「我走不動了,你們家有吃的麼?」

    「有速凍水餃,吃不?」

    「吃,再給我台電腦。」

    「要電腦幹嘛?」

    「替他補這該死的論文。」關宜同咬著牙,把頭上的配飾一一摘下丟在茶几上,又抽了張濕巾勉強抹掉了一些臉上的殘妝。

    不多久,二兩冒著熱氣的豬肉麻辣燙味水餃就擺到了她手邊。季歸豫自己也拿了一盤坐到對面的地上,湊著茶几邊刷手機邊往嘴裡塞水餃,嘴裡含糊不清地說:「最近我們這層樓好冷清,莊嵁整天不著家,也沒聚會了,我無聊得想吐。」

    「那不是很好嗎?你正好可以專心學習了。」她徒手往嘴裡拎了一個餃子,目不轉睛地飛快敲擊鍵盤。

    「學什麼啊……我就混個文憑……」

    「你太沒覺悟了,你看看那些家裡特有錢的,就比如俞莊嵁吧,又有錢學習又好,說不定消失的時候就是偷偷躲起來學習了……」

    「噓——」他突然捏住關宜同的手腕,她不耐煩地正想甩開,又聽他壓著嗓子說,「說曹操曹操到,他好像在開門。」

    關宜同聞言猛地站起來,赤著腳快步往門口走,在季歸豫面前帶起了一陣酒精味的風。她打開門時,對面的門正要合上:「等一下!」

    對面關門的動作一時停滯,俞莊嵁的半張臉隨之露出門縫。他看見關宜同便面露疑惑,語氣禮貌:「有事找我?」

    「陳辛覺不見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我有急事找他。」

    「抱歉,我不太清楚。」

    「能問的人我都問過了,現在我實在想不出……除了你還有誰能找到他。」

    「為什麼覺得我能找到?」

    關宜同打量著他的表情:「他不是跟你們家借的錢嗎?最近他說一直有人蹲他,現在他突然不見了,難道不是你們的操作?」

    俞莊嵁的神情認真起來:「他什麼時候開始失聯的?」

    「具體我也不確定,大概是昨天晚上,」見他若有所思,關宜同又追問,「你想到什麼了?」

    俞莊嵁看了她一眼,笑道:「沒有……不過嚴格說來,他也才一上午沒出現,說不定是認識了什麼朋友,出去玩了也不一定。」

    關宜同剛想反駁,對門卻直接結束了對話:「我有急事,你不用太著急,實在找不到人就報警。」

    門不輕不重地落了鎖,她對著空蕩的走廊眉頭緊鎖,越想越覺得事情古怪。

    第二十九章

    0

    陳辛覺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輛行進中的車裡,令他驚訝的是自己沒有被捆一捆丟進後備箱,而是安安穩穩地躺在了汽車后座。

    他難以控制地猛咳了幾下,全身的骨頭都像即將散架一般傳來劇痛,勉強扭頭扯開衣領看了一眼肩膀後側的皮膚,餘光里已是刺目的紫紅一片——腥咸冰冷的海水湧進鼻腔,身體如牽線木偶般生砸在海面的記憶乍現,他恍然聽見自己口呼吸的粗重氣息聲和驟然加速的心跳。

    「你是誰?」他試探著朝駕駛座上的人問,暗自將手伸向門把手。

    「我姓瞿。」駕駛員並沒有回頭,只透過後視鏡與他四目相對。

    聽似真誠的自我介紹並沒有使陳辛覺放鬆緊繃的神經,他又問:「你們要怎麼處置我?」

    「別緊張啊,我這不是在送你回家嗎?」瞿榕溪騰出一隻手拆下架在空調口的手機,將導航的界面在陳辛覺眼前晃了晃。

    「條件呢?」

    「真不愧是高材生,聰明。你看啊,我也沒綁你,還親自送你回家,態度挺真誠吧?」

    「你們到底想幹嘛?要我還錢?我現在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

    「現在有一筆新買賣擺在你面前,只要你幫我們找到那兩個失蹤的弟兄,錢……我們從長計議。」

    陳辛覺聽到這兩個人又激動起來:「我說過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更何況,我這樣的體格,怎麼對付得了那兩個人?」

    「哎別著急啊,我沒覺得他們是你搞沒的,你聽我把話說完,」瞿榕溪打開一點窗,抽起了煙,嗆鼻的煙味和突如其來的冷風將后座的人吹得一激靈,「你是通過誰借的錢?」

    「你不知道?」陳辛覺懷疑地觀察著瞿榕溪的神情。

    「我知道就不問你了,頭兒瞞得這麼深,肯定是個重要人物。」

    這話倒使陳辛覺不確定該不該鬆口,畢竟這個陌生人到底是什麼意圖他也並不確定:「我同學介紹的。」

    「什麼同學?」正值紅燈,瞿榕溪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揣摩其回答的真實性。

    「姓關,女孩,你認識?」萬一無意間得罪了俞莊嵁,他可能就要有大麻煩了。

    「不認識,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應該在上課。」

    話音剛落,一個硬塊便從前座飛到了陳辛覺腿上,是他的手機,屏幕邊緣不知何時又多了幾條裂痕。

    瞿榕溪的語氣不容反駁:「打給她,我們現在就去見她。」

    他猶豫著打開手機,關宜同的消息彈窗便像撲克牌一樣整齊地排疊在鎖屏界面。

    聽見連續喧鬧的提示音,瞿榕溪臉上浮現出微妙的笑意:「消息還挺多,女朋友?」

    「不是,同學。」看到一連串催促論文的消息漸漸轉入陰陽怪氣的髒話,放眼望去完全沒有關於他安危的詢問,又回憶起昨晚的恐怖經歷,陳辛覺便不再後悔剛才無奈將關宜同攪和了進來——況且當初若不是關宜同推動,他壓根不會為高利貸所累,故嚴格說起來,關宜同確實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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