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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33 作者: 十三焉
    而那處柔軟,又弱弱跳動了一下。

    時禹似有所感抬起頭,對上一雙黑澄澄的眸。

    雄蟲剛醒,面色仍有些倦怠,立於豎直的醫療艙之中,隔著透明的艙蓋,黑玉般的眼睛望過來,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

    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原來只有倒映在黎辰眼中,時禹才覺得自己存在。

    *

    黎辰醒來後沒多久,只匆匆看了一眼時禹就被帝國趕到的蟲拉去做全面細緻的體檢了。

    帝國當時在得到時禹傳來的消息後,一刻都不敢耽擱整軍出發前往長雅星,但依舊比銀河慢了一步,現在才到。這場整個蟲族社會都關注的事情中,銀河營救有功,帝國連忙公布了黎辰閣下已然安然無恙的消息,終於驅散了圍於帝宮和軍部久久不散的雌蟲們。

    帝國因為晚到了這麼兩天,依然被星網上的評論噴了個狗血淋頭。一時之間,帝國真是里外不是人。

    高層下令嚴查此事,雄蟲保護協會的科奇順勢將自己收集的證據以及參莫林一文同步於星網,莫林以及那名和杜蘭特串通的軍雌當即入獄,等待庭審。

    不僅如此,帝國軍部那邊聽說了這位高等級閣下對銀河首領時禹可是十分喜歡,一個不小心還會得罪這位未來必然前途無量的閣下。又有傳言說大將軍雷切爾和卞辛要上書保下銀河,種種權衡之下,原本要公示為「叛國罪」的銀河愣是被前來的軍部有禮相待。

    銀河沉悶了這麼久,樂得看到軍部這副樣子,松松自己胸中憋了這麼久的氣,乾脆把這一星盜爛攤子全權交給帝國接手了,樂得清閒。

    只有一蟲例外。

    林伸出手攔住軍部一名軍官的手,指了指戰俘籠中那一隻安靜|坐在角落裡的強壯雌蟲,「他別帶走,立功有獎,將功贖罪,我們閣下自然會安排他的去處。」

    不管是贖罪還是如何,總歸不用待在這些去往刑場的罪犯之中。

    「行。」那軍官友好地笑了笑,從光腦上划去「泰特」一名。再抬頭看向林的神色之中都帶上了一絲艷羨,銀河這支從第一軍分出去的隊伍,真是好命。

    跟著那位尊貴的閣下經歷了那麼多,真是與雄蟲閣下生死里走一朝的關係了,那一句順著嘴邊溜出來理所當然的「我們閣下」真是讓蟲羨慕極了,又完成了這樣重要艱難的任務,待有一日他們回歸軍部時,可不得一躍升天。

    破釜沉舟,換來的是載譽而歸。看看如今這架勢,帝國怎麼可能還不顧那麼多民眾的意願,以及醒來後可能面臨的雄蟲盛怒,去處罰銀河。

    他嘴角的笑容咧得更開了些,上身也往前傾了傾,姿態做得十足,目送幾位銀河的雌蟲遠去,隱隱聽到那幾位雌蟲的幾句話。

    「杜蘭特交給誰了?」

    「以『意圖謀害3S級雄蟲』的罪名被逮捕了。」

    卡爾聽到這句笑了一聲,「這個結果倒是很適合他。」

    以勢壓人者,某天也會被更大的勢壓。

    杜蘭特肯定是保不下來了,一邊銀河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為這件事再讓3S級雄蟲對帝國感到不滿實在是不值當。另一邊杜蘭特確實過於囂張,在戰場上不拿那麼多條軍雌的命當回事,嚴重犯了帝國律法,將事情鬧得這樣大,也是必須有所懲罰的。

    蟲族社會中有且僅有一個為雄蟲建造的監獄,世上處處是雄蟲天堂,除了這所監獄,是唯一且知名的「雄蟲地獄」,他後半生,也許再也無法停止被壓榨,被囚於一方小地方,沒有任何自由尊嚴可言,直至死亡。

    杜蘭特家族救不了他,這麼多天以來已經是自身難保,屁|股後面惹了一身火,蘭謝的家族還嫌那火不夠旺,往上添柴火。

    「他親自書寫的那篇悔恨書交上去了嗎?」宿姜說著哼哼笑了兩下,顯然想起來那隻雄蟲在眼神威脅下瑟瑟發抖拿起筆書寫的場景。

    「交了,他們一查就能知道杜蘭特所說的句句屬實,杜蘭特大勢已去,全帝國的目光放在我們閣下身上,他們不敢耍陰招。老大翻案的日子,指日可待嘍!」

    幾隻雌蟲互相錘了幾下,眼神中是從前想像不到的放鬆釋然。

    *

    黎辰做完檢查一出來,就看到金髮雌蟲等在門口,貼身的作戰服將那寬肩窄腰的曲線細細描摹了出來,一張臉又是那樣的俊美無雙,沐浴在日光之中,一身光芒盈落,晃到了他的眼,懷疑是否為天使突降。

    雌蟲一扭頭,看到黎辰就那樣笑盈盈地望著他,一時之間連呼吸都屏住了。

    天知道,時禹有多想念他,簡直想要不顧一切撲到雄蟲懷裡。

    而下一刻,他就撞進了雄蟲的懷裡,頸窩貼著頸窩,雄蟲氣息包裹了滿身。雌蟲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緊緊回抱住黎辰,一時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開口。

    「雄主……有受傷嗎?」時禹啞聲問。

    「沒有。」

    黎辰悄悄把因為擁抱而往上掀開一角的衣服往下扯了扯,剛好蓋住後腰那一片劃傷,即使是在治療液里溫養了一段時間也沒完全癒合,那樣長一段口子,還泛著深紅,之前那兩天意亂情迷時禹肯定沒發現,現在可得藏好了。

    現在倒好,死不敢死,受傷也是不敢受,怕眼前這位面冷心軟的雌蟲又露出那樣難受的神情,仿佛是自己受了成百倍嚴重的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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