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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33 作者: 十三焉
    林皺了皺眉,想到大概一個半月前那批被蜂王從魔眼那裡囂張搶走的藥品,心想這確實是個十足狂妄自負的人。

    「但這一個月以來,我們接到的情報都稱沒有看到過蜂王首領,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他沒有理由突然變得如此低調,連到黑域去驗貨的整個過程都沒有出現過。」

    帝國在黑域也曾安排過幾個探子,但由於黑域環境特殊,根本沒有辦法在那裡不打草驚蛇地集結起武裝勢力,無法從這裡展開攻擊,只能潛伏在黑域之中默默收集情報。

    「蜂王到達黑域?你是說哪一次。」時禹問。

    「蜂王搶走藥物後,抵達黑域,你們後腳到達。」

    所有雌蟲都回憶起來了。銀河上次去到黑域,也就是不久以前,是去找蜂王算帳的。因為那時候蜂王從魔眼手中搶走了一批銀河要的藥物,這個消息連帶著「蜂王已到達黑域」的消息一起傳到了銀河的耳朵里。

    被這樣明目張胆地搶走了一批藥物,銀河不可能不追究。在弱肉強食的星盜之中,退一步就等於退了千千萬萬步,退讓就是將自己的軟弱暴露於前。

    只有張牙舞爪地進攻,才能威懾無數貪婪的目光。更別說銀河這樣的大勢力。

    偌大的宇宙之中,消息總會存在時間差。等銀河到達黑域時,被黑域的人告知蜂王早就已經離開。

    隨後時禹就收到了萬分緊急的任務。有帝國雄蟲被星盜綁架,附帶一個距離黑域遙遠的星球定位信號。

    沒有任何時間可以耽擱,銀河原地補充完能源就立刻空間躍遷去解救雄蟲了。

    然後,銀河就遇見了黎辰。

    通訊器那邊的蟲繼續說道,「但我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直到我們開始發現蜂王的作風和行跡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蜂王之前的行事風格一直十分囂張,在戒備鬆散的星域中強搶民艦,四處惹火,挑釁邊防行星的防禦系統,往上面丟一個光子炮就跑。這都是蜂王能做出來的事情。

    而相比之前,現在的蜂王號明顯更加懂得如何低調行事,藏匿自身,與霧色的風格愈加相似,都喜歡潛伏在暗處,如同野獸暫時蟄伏於夜中,不知何時突然現身出擊。

    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心裡不安。

    「我們開始警惕,而一系列的追蹤調查之後,發現埃德文最早失去蹤跡,就是在那次黑域行動中,全程沒有蟲看到過埃德文現身。還有一個發現,你們到達黑域的時候,蜂王很可能並沒有走。」

    「由此我們懷疑,在那次黑域行動之前,埃德文已死,新任首領已經上任。」

    蜂王首領更替,而新老大是個會極會隱藏的傢伙,不輕易暴露於人前,並且銀河對他一無所知,這絕不是個好消息。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呢……」林雙眼放空道。

    「西澤,」時禹手指輕輕敲擊桌子,說出了這個仿佛跟先前談話毫無關係的名字,「我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跟蜂王的人聯繫上的。以及……他背叛銀河轉而跟蜂王的人通風報信,臨死前的最後一句居然是……」時禹頓了下,這是他感到難以置信能夠表現出來最大程度的反應。

    「他愛容扶。」卡爾接話道。

    「我們之前一直有去調查這個叫容扶的蟲,著重限定範圍在雄蟲之內,與蜂王相關。但卻一無所獲,帝國的雄蟲登記系統中並沒有一隻叫容扶的蟲,我們傾向於認為『容扶』是一個假名字,畢竟在帝國,雄蟲怎麼也不可能會成為黑戶。」通訊那邊繼續說。

    「看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還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回到西澤,既然你說我們到達黑域時蜂王還沒走,那他有可能是那次在黑域時跟蜂王的人接觸了?」時禹坐在椅子上,手指支著太陽穴,身體的感覺隱隱又冒出了頭,他顯得有些不耐。

    林思忖了片刻,打開光腦,「卜夜,你過來一下。」

    ……

    會議已經結束,果然如時禹所想的那樣,又是一陣信息素潮起。屏蔽室內的光打在時禹身上,勾勒出一道狼狽的身影,聲波在完全封閉的屏蔽室都猶如困獸一般,空蕩蕩迴響,都是壓抑又急促的喘息。

    儘管周圍環境寂靜無聲,時禹卻覺得他的世界此刻已是混亂不堪,拼盡全力才能讓自己靠在角落的牆上,而不是倒在地上。原本膚白泛冷的雌蟲此刻像是著了一抹紅顏料,染得全身泛紅,眼尾含春。

    即使是這樣難耐,他也從未想過,要到那位閣下身邊,請求垂憐。

    因為這是一種索取。而向雄蟲索取是雌蟲最不會做的也最不應該做的事情,更不用說索取對象是正處於生病期間的雄蟲,他現在只希望黑髮雄蟲能安安心心休息,儘快養好病,不要再頂著那張無精打采眼睛都睜不開的臉,平平淡淡地跟他們說沒事,讓人心都揪了起來。

    雌蟲從來知道的都只是奉獻。

    所以他們其實並不懂得什麼是愛。

    更何況時禹是未婚,以一個未婚雌蟲的身份去找雄蟲幫助自己度過發|情期,在蟲族社會,這是一種極其容易被認為是刻意引誘雄蟲的行為,結婚和未婚有著十分本質的區別。

    時禹其實已經很熟悉發|情這個過程了,一直以來他的發|情期都是獨自熬過去的,無法疏解的欲.望帶來無窮無盡身體的空虛,忍到最後就會變為身體的灼燒和疼痛。他可以忍耐前者,因為他只把欲.望當成一種跟疼痛無差別的身體感受,也可以忍受後者,疼痛對於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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