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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45:33 作者: 十三焉
    他出生於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一雄多雌,這是蟲族社會之中最傳統的家庭結構。雄父娶了很多個雌蟲,而他的雌父只是雄父眾多雌蟲之中的一個雌侍,並不受寵,他也並沒有得到什麼關愛。

    當然,家裡的所有的雌性蟲崽都是這麼過來的,像是家庭里的一個飄蕩著的透明的靈魂,沉默地成長著。

    雄父是個普通的雄蟲,跟大多數雄蟲一樣。不高興了就會舉起鞭子,家裡的雌蟲跪行著求著鞭笞,受到雄蟲微小的力氣帶來的一點點痛楚,換來雄蟲的一點點笑顏。

    他們總是樂於做所有能讓自己雄主高興的事情。

    而如果高興了,雄父會給雌君一個吻。

    一個吻。

    像是時禹的雌父偶爾會滿懷愛意和珍視地吻在時禹的額頭上一樣,雄父的吻也會落在他的雌君唇上。

    當時年齡尚小的時禹幾乎看呆了,整夜整夜都想著那個吻。

    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時禹想了什麼,連他自己都忘了,只是從那天開始,他似乎就有了方向和目標,心裡種下了個種子,成為他畢生的信仰。

    後來他迅速地成長起來,穩定而成功地度過了自己的三次蛻變。毅然選擇從軍,邁入軍校,由於優異的成績,他被調到了帝星的軍校繼續進讀,訓練。

    帝星的軍校是跟雄蟲學院合併的,其中的意味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許多年少未娶妻的雄蟲都會進入帝國軍校就讀,但學習什麼,學不學習都取決於雄蟲個蟲的選擇,畢竟他們只要是來挑妻子的罷了。

    時禹在學校很有名。不只是因為他成績幾乎全優,更是因為他長了一張實在優越的臉,入校當天就吸引了大部分雄蟲的注意。

    他曾經以為自己只是渴望與一個雄蟲組建一個家庭。但是當他對著每一位高高在上的雄蟲閣下彎腰行禮,看著他們的樣子,沉寂的心居然從未有過任何波動。

    時禹不難想像自己跟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生活的場景,無非就是走他雌父的路,成為一個家裡可有可無的存在,成為對那個雄蟲來說,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居然生不起一絲期待。

    第一次拒絕雄蟲,時禹感到十分茫然與痛苦。雌蟲拒絕雄蟲,這在蟲族社會上來說,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根本沒蟲會這樣做。

    可是時禹就這樣做了。

    他後來明白了自己只是在等待一個夢的到來而已。

    只是渴望遇到一個讓他心甘情願的雄蟲,他會獻上自己的一切。

    他捱過一次次發|情期,忍受著身體和心理的巨大折磨,連安撫所都不曾去過。無數個無人知的夜晚,他死死咬住牙關痛苦地等待身體的反應過去。他在所有「雌君修習手冊」的課程中拿到優。他將一切痛苦和茫然融於戰爭與血液之中,戰鬥,晉升,一步步往上爬。

    時禹像是把自己精心打磨成最完美漂亮的那一顆寶石,時刻準備獻上最完美的自己,等待著那個夢到來。

    他如此沉溺於愛,甚至,情願守著自己的夢直至死去。

    時禹在治療液的作用下,逐漸恢復了一點神智。他望了望四周,只能感受到黎辰殘留下來的一些氣息。

    不經思考地,他按下了醫療艙的按鈕,想去找黎辰。

    結果才剛走出去,就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一軟,向前倒去。

    意識模糊起來,又陷入深淵。

    黎辰匆匆走進房間,看到這個又摔了一跤的不省心的雌蟲就來氣,顯然此刻他是極不安穩的,時禹現在不再掙扎了,卻依然在不斷出冷汗,仿佛陷入什麼夢魘之中,緊皺著眉。

    他緊緊咬住自己的唇,像是忍受著極大的不安和痛苦,用力到唇間血珠滲出。

    黎辰把時禹抱到床上心裡帶著氣,盯了時禹半晌,看到他唇上的血覺得頗為心煩意亂,不知道怎麼想的,竟俯身吻了下去,將他緊緊咬住自己的唇瓣分開。

    他嘗到了一片腥甜的血味,夾雜著信息素味道,微涼的鼻尖戳在黎辰的臉上。

    時禹睜大了雙眼。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也就是明天入v啦~~~

    第20章

    信息素裹在液體之中, 含量更加高, 生生把時禹從黑暗中拉了回來。

    睜開眼,雄蟲黑色的髮絲在他輕輕額前掃過,帶來一陣癢意,平時自己總愛悄悄盯著看的鼻尖戳在他的臉上, 某種柔軟的, 濕潤的,壓在他的牙齒上。

    他正在被黎辰吻著。

    這個認知極大地刺.激到了時禹, 釋放出來的信息素頓時濃郁了一倍,時禹思維已經停滯了,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像是脫離軀體。唯一他的動作只是眼睛愣愣地睜大看著天花板。

    居然不敢有所動作, 不知是怕驚醒自己, 還是怕驚醒這隻黑髮雄蟲。

    回應他的是黎辰越來越重的, 一隻手輕柔地覆上了時禹的眼。

    時禹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血液噴涌,紅色由里及表地蔓延至了全身。

    他在想, 過去所有的一切痛苦,孤寂, 折磨和等待也許都是為了這一刻。

    為了黎辰。

    黎辰慢慢感覺全身都不對勁了起來, 在理智還能獨立存在的情況下, 他一手輕輕按住時禹的脖子,慢慢直起了身來。

    看清了時禹現在的狀況,輕輕捏住了時禹的下巴。

    他有時候覺得時禹像個沒有感情的、冰冷的機器人, 很少流露情感, 對自己總是那麼狠心, 好像沒有痛覺。仿佛被設定好程序一般, 接到任務就要為之衝鋒陷陣, 不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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