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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34:15 作者: 安之之
    「啟程,去驊縣!樊昌等人有意拿下驊縣好中途伏擊聖上,聖上先暫時留在駐蹕別院,黑甲衛會護您周全!」

    「這是簡牘的內容?」文帝有些懷疑道,「萬一這上所說有誤呢?」

    「這是她的字跡,我信她!」凌不疑果斷回答著,不等文帝吩咐,轉身持過兵器,帶領一部分黑甲衛向驊縣而去。

    他如今十分擔心裕昌的安全,這簡牘到他手中已拖延多日,不知驊縣具體情形如何?!樊昌有無行動?!

    他竟在此刻有些怕意,那些每晚所做的噩夢通通充斥進他的腦海,耳邊似乎再次聽到裕昌的呼救聲。

    「裕昌你定要等我!」

    「少主公,您慢點!」阿飛和阿起有些跟不上凌不疑的速度,慢慢便與他拉開了距離。

    驊縣。

    凌不疑帶領黑甲衛到達驊縣時,驊縣城門緊閉,城樓上由不少士兵把守,箭弩拔張,而城樓下是多少森森白骨,多少草蓆裹屍的將士。

    「凌將軍來了!快開城門!」

    「是凌將軍,是黑甲衛!」

    「我們有救了!」

    城門打開之際,程老縣令一身戎裝相迎,身後是整個驊縣的百姓,他們見到凌不疑宛若見到救世主般齊齊跪地,更有甚者抱頭痛哭,是凌不疑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凌將軍,你可算來了!」老縣令雙手緊緊拽著凌不疑,「老朽終於等到你了!」

    「老縣令驊縣到底發生了何事,裕昌郡主可還平安?」凌不疑扶過老縣令,驊縣的遭遇比他所想還要危險。

    「郡主……郡主她……」老縣令難以啟齒道。

    「裕昌被樊昌所劫。」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人群中走出,袁善見看著凌不疑,卻不敢與其對視。

    說來也巧,半月前從裕昌踏入驊縣起,她便見到了那個不久前才剛說過後會有期的袁善見。

    「裕昌郡主,別來無恙。」袁善見欣喜上前,「看來在下與郡主的孽緣不淺啊?」

    「袁公子都說是孽緣了……」

    「郡主為何愁雲滿面?」

    「袁公子可知自己將有一場滅頂之災?」裕昌神秘道。

    「若此處有災禍,郡主還會前來?」袁善見只當裕昌是在與他玩笑。

    裕昌笑了笑,看著如今和睦熱鬧的街市,淡淡道,「希望可平安度過,否則袁公子可要與裕昌一起葬身於此了。」

    自從裕昌見過程老縣令後,整個驊縣開始進行防禦狀態時,袁善見才覺得或許這裡真的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什麼?!樊昌謀反,要在驊縣伏擊西行的聖上!」這件大事可比袁善見所想的更大了些。

    「我不知他們何時會行動,就算讓百姓離開此處,路上說不定也會遇到伏擊,如今我們只有死守驊縣才有一線生機,況且我已將消息告知凌不疑,他定會趕來,這場仗我們有備在先,不見得會輸。」裕昌鼓勵道。

    「多謝郡主將此事告知,救了驊縣老百姓一命啊!」程老縣令俯身一禮。

    「我哪裡有本事相救全城百姓,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剩下的不還得靠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

    裕昌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無力,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無法改變這件事。

    就在城中戒嚴幾日後,樊昌的兵馬果不其然踏足於驊縣城外,他們叫囂著,驊縣卻無人應敵,只死守城內百姓。

    裕昌與袁善見登上城樓,看向城下來勢洶洶的敵將,依舊按兵不動,直到樊昌下令攻城,老縣令抬手一揮,萬箭齊發,接著城門大開將士們衝鋒陷陣,馬踏而去。

    這第一仗,是他們勝了!

    裕昌難掩激動轉身看向袁善見,就見他將羽扇擋於二人之間,以防裕昌與他接觸。

    「你我還是隔些距離的好,免得有人又要看我不順眼。」袁善見謹慎道。

    裕昌聞言向其翻了個白眼,便走下城去。

    城外正在收殮屍首,裕昌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她的衣裙沾惹上了殷紅的鮮血,她站在原地害怕得渾身顫抖。

    「為守一方平安,必會有所犧牲。」袁善見上前同樣感嘆道這一幕。

    「這些人的樣子看上去還是那般年輕,可他們就已經躺在此處再也睜不開眼,這就是戰場……這就是他一直在經歷之事。」

    裕昌抬頭生生忍住奪眶而來的淚,那一刻她竟替凌不疑感到委屈,他也不過是與他們一般大的年紀,別人都說他殺敵無數,可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

    屍體收殮的差不多時,遠處塵飛滿天,馬蹄聲叫喊聲如取命厲鬼般襲來,利箭與裕昌擦身而過,射中身後城門之上。

    「有敵軍!快關城門!」

    「所有人速速回城!」

    袁善見拉過裕昌便向城內跑去,「快走!危險!」

    「阿父,阿父!你醒醒!」

    裕昌看著一旁跪倒在屍體身邊的小女孩,甩開袁善見便向那孩子而去。

    脫手之際,袁善見木訥得望著她,敵軍已然接近,本想追上去的他硬是被城內之人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裕昌被關在城門外。

    「裕昌與那女孩一起被樊昌的人帶走了……」袁善見每每提起這件事,都覺萬分愧疚。

    凌不疑一手拽過袁善見,他發狠的雙眼,似乎要將他活剮般。

    可凌不疑終還是未說一句話,裕昌被劫不是任何人的錯,若說有錯那便錯在他身,是他沒有護好她,是他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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