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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12:19 作者: 言周一
司南星很快收拾好,將背包遞給言半夏,有些擔心:「夏夏,你家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如果可以說出來就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小問題,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儘管言半夏把背包帶調到最短,背起背包還是墜到屁股的位置,背包大得快要遮住她整個人,「對了,我待會兒會給先生打電話請求在家辦公一周。」
司南星一聽,當即牢牢捏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走,嚴肅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
「我如果不在家辦公,我怎麼錄音?」言半夏嘆氣,皺眉道,「我爸媽樓上搬進來新租客,雖然也是一家四口,但明顯比之前的一家四口更吵,我剛才站在我臥室聽了一會兒就覺得很煩,我問我爸樓上每天吵幾次,我爸沒理我,但是,能把我媽吵到頭痛沒胃口吃飯的噪音絕不可能只有一次,為了錄音,我必須在家裡住一段時間,然後向311投訴。」
「我送你過去,」司南星揉著她的眉心,「別皺眉,你也說了只是小問題,沒必要為了這事兒這麼生氣,現在生氣對你的身體不好。」
言半夏有嚴重痛經,抵不住司南星的嘮叨,終於在上個月去婦科做了一次詳細檢查,發現兩顆超出指標的巧克力囊腫。
醫生建議先吃藥治療,務必堅持飲食清淡、心情開朗、規律作息,三個月以後停藥再檢查,假如低於指標,自然皆大歡喜,假如指標不變或者持續增長,也未必需要立刻手術治療,可以試試中醫。
言半夏摸摸自己的右下腹,瞪了司南星一眼:「說好不提這事兒,你明知道我最怕開刀,有你監管我的衣食住行,我本來已經很放心啦,你現在非要提這事兒讓我擔心。」
「好好好,不提,你別擔心,心情開朗啊夏夏。」司南星轉身走向臥室,「你等我換身衣服就送你過去,你背著這麼大的背包不好坐地鐵。」
「你剛才碰了我的肩膀和眉心,」言半夏的潔癖準時上線,幽幽提醒,「先去洗手。」
司南星的腳步倏地在臥室前一轉,聽話地轉向浴室。
怕被爸媽發現,司南星只會開車將言半夏送到她家附近的地鐵站。
言半夏在車上已經給合伙人打過電話,好在接下來這周沒有客戶預約在工作室面談,工作量也不大,所以她才斗膽向合伙人請求在家辦公。
合伙人聽了原因,十分支持她投訴樓上的噪音問題,並且詢問她是否需要更加專業的錄音設備:「手機錄音的背景噪音肯定很吵,即使你屏住呼吸,周圍很安靜,最後出來的錄音也會有沙沙聲。」
「謝謝先生,但我還是用手機吧,用專業的錄音設備總感覺好像故意等著樓上吵的時候錄音,這樣到時候警察上門了解情況,我會有點兒不太好說明情況。」
下車前,司南星不忘將路上買的隔音耳塞放進言半夏的背包:「能阻隔32分貝的噪音。」
言半夏原本打算在投訴之前,先跟樓上溝通,都是同鄉,爸媽也不想鬧得這麼僵。
比起面對面,她更偏向於寫信,原以為寫信比較禮貌,寫上各種各樣的禮貌用語,以示她的誠意、尊重、友好。
她把信放在樓上的信箱,再摁門鈴,為了提醒樓上看信,結果,她剛回到家,就這麼一上一下走個樓梯的功夫,樓上的母親已經抓著那封信,氣勢洶洶地跑到她家門口拍門。
言半夏只敢打開第一扇門,誰知道盛怒中的人會做出如何衝動的恐怖舉動。
樓上的母親看見言半夏頓時愣住,估計搬進來那天只見過言半夏的爸媽,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隔著第二扇門,指著言半夏破口大罵,罵的話特別難聽。
接連四天的在家辦公,司南星和合伙人在視頻里見到言半夏的黑眼圈很是心疼。
言半夏打了個哈欠,疲憊地說:「我從來不知道家鄉的方言罵人這麼缺德,反正總結一下她的話就是,她覺得我寫信這個行為很不禮貌,用白色的A4紙寫信是在詛咒她,然後她當著我的面,撕了信,漫天的白色碎片撒在我家門口,她說她知道這樣不吉利,所以故意這麼做,絲毫不提她家的噪音問題。」
樓上的母親的過分行為多了去了,除了大力拍門,她不時用力踢門、踹門,還舉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磚頭扔門。
言半夏很生氣,但她也足夠理智,沒有像潑婦一樣還以臭罵,只是悄悄用手機錄視頻,將樓上的母親的粗魯暴行一一記錄,作為日後一同提交投訴的證據。
後來,言半夏通過爸爸拿到房東的聯繫方式,向房東反映樓上的噪音問題,但房東的和稀泥處理方式實在讓她大開眼界,無奈至極,只好向311投訴。
合伙人問:「311投訴結果如何?」
「我在311網站填表投訴,警察十分鐘內就摁門鈴,我帶著警察走到樓上,結果人家臉皮厚得很,死活不認,警察拿他們沒辦法,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言半夏低估了樓上的臉皮厚度,向311投訴此路不通,她決定採納合伙人的提議,整理好所有證據,直接聯繫轄區的警察局,介於樓上的母親曾經用磚頭扔門,噪音問題也許並不能簡單定義民事案件,有可能變成刑事案件。
然而,樓上的大女兒拿出一份心理報告交給警察,她得意洋洋地對著言半夏笑,下一秒轉過身就擠出鱷魚的眼淚對警察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