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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6:10:07 作者: 沉湎
「是啊。」
他回答著,可心思卻在別處。
「那你去摘一朵吧。」
安棄看他,和他的視線撞上。
於承沒有說話,只是聽從著他的吩咐,去摘了一朵最艷麗的花。
只不過這美麗的月季為了保護自己,渾身長滿了刺。
當那隻想要傷害它的手觸碰它時,它就會將其刺傷。
於承的指尖冒出了血珠,但他並不在意,似乎這朵月季用來保命的武器對他造成的傷害微不足道。
於承摘下了它,還殘忍的將它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
他的小少爺不如他,他不怕這小小的刺,但他絕對不允許這刺傷到他的小少爺。
於承將去了刺的花遞到安棄面前,安棄的視線在花上停留了一會,而後又落到於承的手指上。
手指上的血已經乾涸,但在上面卻格外的顯眼。
安棄伸手接過那朵月季,然後將它放在鼻尖嗅了嗅。
淡淡的花香鑽入鼻腔,他捻著花莖輕輕的旋轉著,看著那黃色的花瓣開口道:「這花很漂亮吧,可是扎著手指也很疼。」
於承受傷的食指和拇指揉搓著,他按了按,感受到指尖傳來微微的刺痛。
「於承啊,有些事情沒必要那麼執著,你默默的付出到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
於承的神經突然緊繃,他抿著唇,什麼都沒說,看來這幾天小少爺察覺到了啊。
「就像這朵花,你精心照顧它,等它開放,可你去摘它,它就會刺你,讓你流血讓你疼。」
安棄捻著一片花瓣,然後將它摘了下來,身後的人依舊一言不發,安棄也不再多說,他相信於承會明白的。
他將那朵月季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聲道:「推我回去吧。」
於承上前一步,緊緊的握著輪椅扶手。
「小少爺,我不怕疼。」
於承的話讓安棄一愣,最後什麼都沒說。
於承推著安棄離開了花園,往大廳去。
其實那朵月季,又何嘗不像安棄自己,他被人摘了下來,被拔了刺,遍體鱗傷,最後慢慢的枯萎。
只不過摘他的人很聰明,知道帶手套保護自己。
現在的他,只想在花叢中安靜的綻放。
遇到要摘他的人,就拼盡全力的刺回去。
這一晚,於承睡不著了,腦海中全是安棄在花園時跟他說的話,他抹了把臉,這讓他感到了一陣挫敗。
他還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就已經被小少爺無情的拒絕了。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小少爺接受。
這邊的於承睡不著,那邊的安棄卻陷入了噩夢。
夢裡的他狼狽的趴在地上,安懷的笑聲迴蕩在他的耳邊,然後告訴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從和柳遇安見面那刻起,他就在算計他,房子、車子、股份、財產,他的全部,安懷早就惦記上了。
「你知道嗎?卜飛的死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該,要是他不來調查我,他就不會死。」
安懷的笑聲還在他耳邊響著,他趴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我要見遇安,你一定是在騙我的,遇安不會騙我,他不會騙我。」
他不願相信,可最後他沒有見到柳遇安,因為柳遇安躲起來了,只有安懷在他耳邊告訴了他這殘酷的事實。
「遇安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愛的人是我,一直以來都是我,他也是為了我才接近你的。」
安棄惡狠狠的盯著一臉得意的安懷,直到眼前開始變得模糊,意識也逐漸的不清醒,安懷的笑聲也逐漸被水聲代替,身體仿佛在下沉,四周變得黑暗起來。
肺里傳來疼痛,窒息的感覺襲上他的大腦,他費力的睜開眼皮,看到一個人朝著他奮力的游來。
於承…是你嗎…
他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慢慢下沉。
小…爺,我…
小少爺,我…不…
小少爺,我不怕…
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由原本的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
小少爺,我不怕疼…
安棄猛的從床上坐起,他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他做夢了,夢到了上一世的畫面,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可腦海中卻全是於承說的那句話。
他閉上眼睛靠在床頭,眉頭卻微微皺起。
重生回來,這是他第一次做噩夢,他知道這很有可能與花園的那次談話有關。
醒來之後,他就再也睡不著。
第二天再見到於承時,安棄發現對方似乎又變了回去,變得不再像前兩天那樣刻意的靠近他。
可能昨天在花園的談話讓於承昨晚好好想過吧。
因為昨晚的夢,安棄今天的狀態看上去沒那麼好,於承注意到了,但是他並沒有開口詢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有點怪。
卜飛來找安棄時就發現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很不一樣,於承平時都是一副面癱的表情,看視線總會時不時在安棄身上,但他發現於承今天竟然不去看安棄,還有安棄也有些古怪,於是他想著是不是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知道於承去廚房時,卜飛後腳就揚言自己餓了去冰箱找東西吃。
他跟去了廚房,拍了一下於承的肩膀,小聲的對他道:「你和安棄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