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2023-09-14 15:43:37 作者: 陸願
「就一個土豆泥,不要上校雞塊。」
「我不,兩個都要。」
男人雙手環胸,站得筆直。
崽子背著小書包,嘟著嘴奶聲奶氣的討價還價。
為他們點餐的收銀員有些為難,看看面前五官硬朗的男人,再看看下面那個被櫃檯擋得嚴嚴實實、不低頭就看不到的小朋友。
「不聽話土豆泥也別吃了。」
男人抓著小書包上面的把手,將崽子拎起來警告。
「那個……要不我送你們一份雞塊?」
收銀員猶豫幾秒,實在是小朋友太可愛了,被爸爸欺負也沒哭,眼睛瞪得圓圓的,兩頰氣鼓鼓。
男人轉頭,面帶歉意,「不用,謝謝。只要一份土豆泥。」
付過錢便拎著崽子離開。
小崽子在空中轉了兩圈,同樣警告他,「我記住了,晚上我要和媽媽說薛遲不給我做飯,給奶奶說薛遲非要我吃漢堡堡。」
薛遲:……
小崽子拽了拽自己的小書包,「如果泥泥跟雞塊塊都能吃到,我就不記得了。」
薛遲:……
半分鐘後,就在收銀員還有些擔心小朋友會不會被黑臉爸爸欺負的時候,男人抱著小朋友又回來了,並且追加了一份上校雞塊。
薛遲難得放假,沒提前和祁糯說。
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帶她出去玩的,哪知道祁糯臨時加班,正愁不知道給崽子送哪,見到薛遲後,當即塞他懷裡。
薛遲心情非常複雜,他是回來帶小媳婦兒玩的,不是專門帶崽子的。
小崽子大名薛錚,小名薛招妹。
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讓他像個男人一樣鐵骨錚錚。
他從出生開始,薛遲每天都在嘆氣,不止是因為女兒夢斷,還擔心兒子以後娘們唧唧的。
為此,從薛錚學會走路以後,薛遲就很少讓人抱他,一歲時就讓他自己睡覺,美名其曰鍛鍊獨立能力。
不過事實證明,薛遲的擔憂是多餘的。
因為小崽子比小草原還皮,在他早飯里擠過牙膏,在他拖鞋裡灑過膠水。
好像是知道爸爸在他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就不期待他,出生以後父子倆非常不對盤。
但是小崽子在媽媽面前特別乖。
祁糯出門買東西逛街,薛錚不哭不鬧,並且很自覺跟在屁股後面拎包。
這麼乖巧聽話的崽子,任誰見了都喜歡。
所以每次父子倆針鋒相對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薛遲不對,薛遲小心眼。
-
晚上有個聚會,薛遲帶著崽子玩了會兒,提前一個多小時開到祁糯單位樓下。
等祁糯下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趴在車窗邊沿的小崽子可憐巴巴的盯著門口。
駕駛座的男人嘴裡叼了根煙,沒點著,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祁糯快步走去,抱著崽子坐後排。
埋怨道,「來多久了?你怎麼讓而而跟你一起等啊,餓不餓?」
後半句是對崽子說的。
而而也是薛錚的小名。
從祁糯名字里摳出來的一個字。
薛遲轉頭,眸底滿是幽怨。
不陪他坐副駕駛就算了,一上來就說他。
崽子抱著祁糯手臂,在她臉頰吧唧了一口。
委委屈屈,「媽媽,爸爸都不給我做飯,非要我吃雞塊塊,我不想吃,我好餓。」
薛遲:!!!
不是談好的交易嗎!
他媽的又被這個三四歲的小兔崽子陰了!
聽罷,祁糯臉色唰得沉了下來。
路上更是念叨了薛遲一路。
因著接祁糯耽誤了一會兒,到的時候宋星馳他們去的都差不多了。
小草原正抬高手臂想從他爸手裡搶糖吃,宋星馳也是壞,先放的很矮,兒子抓的時候猛的舉高,然後再放下再舉高,就是不讓兒子搶到。
告了一狀神清氣爽的而而從小書包里掏出兩顆糖,遞給小草原。
回頭看向宋星馳,「星馳叔叔你還要糖糖嗎?」
宋星馳:……
包廂很大,燈光明亮。
薛遲拉著祁糯入座,而而提著他媽的包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祁嘉就坐旁邊,他喊了聲遲哥,算是打過招呼。
祁糯對著他也叫了聲哥。
而而哼哧哼哧往椅子上爬,薛遲瞥了眼,提著他衣服後領,好心將他拎上去。
坐好後,而而看看薛遲,看看祁嘉,看看祁糯,小腦袋轉來轉去。
半晌,問出自己一直以來很糾結的問題,「媽媽,為什麼你叫舅舅哥哥,舅舅叫爸爸哥哥呀?」
安靜了一瞬。
宋星馳起鬨,「而而說的對!為什麼呀!薛遲,糯糯一直都叫我們哥哥,你什麼時候喊一句哥哥?要不然這妹夫我可不認!」
薛遲沒好氣,「那你什麼時候改口喊嫂子?要不然你們這群,糯糯也不認。」
宋星馳被噎了下。
顧瑜跟上,「遲哥,先不說我們,你什麼時候跟阿祁改口,這可是糯糯親哥吧。」
薛遲:……
他側頭瞪了眼兒子,而肇事者正在和小月亮說悄悄話,笑得春光燦爛。
小月亮是祁嘉的女兒,和祁糯小時候長得有些相似,特別是臉頰的兩個小梨渦。
薛遲每次見著她總會感慨萬千,如果他有女兒的話,長得應該也是這樣子吧……
「小月亮,給你姑父倒杯水。」
見薛遲目光一直落在小月亮身上,祁嘉猜到他想的是什麼,特意加重姑父兩個字。
「好噠,爸爸。」
小月亮歪歪頭,乖巧應下。
被炫耀到的薛遲:……
-
電梯內光線慘白,走廊闃寂無聲。
薛遲單手抱著而而,另只手牽著祁糯,肩上還掛了兩個包。
到家後已經是深夜了,薛遲將而而抱進他的小房間,脫掉衣服,蓋上被子,動作極為熟練,不知做了幾千幾萬遍了。
而而出生後,薛遲心疼自己的小媳婦兒,帶兒子的事情他一手包了。
雖然他說著不想要兒子,但是小時候而而的尿布全都是他換的,半夜的奶粉全是他準時起來沖的。
按道理來說,父子倆的關係應該不差,可偏偏兩個人每天都在鬥智鬥勇,一起爭寵。
「糯糯,小兔崽子天天欺負我,你還向著他。」循著聲音,薛遲摸到陽台,從身後抱住祁糯,在她頸窩拱了兩下,「還是女兒好,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棉襖。」
祁糯抖肩,「等你什麼時候把家裡的避|孕|套扔了吧。」
不是祁糯不願意,是薛遲說什麼都不願意。
可他還偏偏愛纏著祁糯讓她給自己生女兒,就會打嘴炮過嘴癮。
薛遲雙臂環在她腰間,帶著薄繭的手掌從衣擺探了進去。
小腹處肌膚平坦光滑,他摸了兩下。
很難想像,就在這裡,孕育出了一個小生命。
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薛遲確實被嚇到了,這輩子都不打算讓祁糯再懷孕了。
祁糯反手捏薛遲耳朵,「薛遲你變了,你以前說要一直寵我的,現在這麼幼稚,是不是還想我寵你。」
薛遲站直身子,歪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是你變了才對,你都不跟我撒嬌了,是不是七年之癢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話里隱隱帶了些不得寵的幽怨,跟他的形象極為不符。
「噗」。祁糯沒忍住笑了出來。
薛遲掐著祁糯下顎,有些炸毛,「笑什麼笑,心思被我說透了?」
午夜的風夾雜著絲絲涼意,祁糯轉身抱住薛遲,軟軟糯糯叫了聲老公。
薛遲從裡到外,連帶著骨頭都酥了。
「抱抱我嘛,星星離我太遠了,想騎你身上看星星。」
祁糯微微仰頭,杏眸亮晶晶的。
喉頭輕滾,薛遲聲音沙啞,「再叫一遍。」
祁糯舔了舔唇角,「老公?」
仿佛天上落下一道驚雷,薛遲像是被過了電,站都站不穩。
半蹲著身子,掐著祁糯大腿將她舉起來,放在自己後頸。
看星星算什麼,就是騎他頭上撒尿他都心甘情願。
薛遲上前兩步,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給祁糯介紹星星。
低沉磁性的聲音被晚風捲走,最終消失於無。
「喂,薛遲。」掛在胸膛前面的兩條細腿踢了兩下,祁糯扶著薛遲腦袋,「你現在有多喜歡我,有沒有以前多?」
薛遲將她的小手扯掉,攥在掌心。
「每天都在增加,現在大概有從這裡走到那顆星星那麼多。」
走不到星星那裡,所以喜歡也沒有盡頭呀。
-
在祁糯悄悄戳破十幾盒避|孕|套以後。
她,終於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薛遲又好氣又幸福。
祁糯捂著肚子瞪他,一臉有恃無恐。
為了不讓祁糯懷孕,薛遲每次都帶套,安全期記得比祁糯還准。
萬萬沒想到,他媳婦竟然跟他玩這個。
他能怎麼辦,只能寵著唄。
……
次年,薛遲喜提新崽子,正式晉級為女兒奴。
薛招妹趴到床邊戳了戳妹妹的小臉,覺得妹妹能來多虧了自己。
薛遲望著床上的一大兩小,眸底鋪滿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