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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寵我31

2023-09-14 15:43:37 作者: 陸願
    巷子逼仄狹窄,角落裡堆了幾個垃圾桶,滿滿冒了出來,氣味難聞。

    祁糯掏出手機看時間,算了下,估計等不了多久何默默就會過來。

    她掃了眼隱蔽的地方,以及捂著鼻子極為嫌棄的連祺,「你快過去藏著,等會她過來你就用袋子套她頭上。」

    剛說完,安靜的巷子裡響起一陣系統自帶的鈴聲。

    因為要做壞事,祁糯心裡也有些虛,嚇得一顫,慌忙將手機摁掉,並且調成靜音。

    這時,腳步聲從巷口傳了過來,愈來愈近。

    噠噠噠噠。

    正低頭的祁糯當即將手機塞進口袋,來不及去看是誰打來的,然後又將手中的黑色布袋塞到連祺手中。

    連祺:……

    如果他知道祁宗宗把他喊出來是為了用他手機發簡訊,並且還讓他幫忙套麻袋揍人,他一定不會出來。

    不等他多做感慨,祁糯揪著他衣服扯進搖搖欲墜的木門後面。

    腳步漸近,何默默一點都沒有羊入虎口的危機感,目不斜視從他們身旁經過。

    都到這種時候了,連祺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好拆祁宗宗的台,等她過去以後,默默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木門發出吱呀聲,祁糯瞪大,乾脆自己奪過黑袋子飛快竄到何默默身後。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准狠,一擊即中。

    「啊——」

    「你是誰?快放開我!」

    倏地,巷子裡傳來尖銳的女聲,驚得枝頭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

    祁糯離她一步遠,第一次套麻袋,沒什麼技術,袋子只虛虛套在頭上,稍作掙扎就能扯掉。

    她想上前系一下,又怕被胡亂撲騰的何默默打到,遲遲未上前。

    可就在她猶豫的這兩秒里,何默默光顧著揮手踢腿了,都沒想過要將袋子扯開的。

    真是蠢死了,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想到污衊誹謗她的。

    難道這就是愛情讓人蒙蔽雙眼,拉低智商的例子?

    祁糯從側面湊了上去,抓著袋子上的系帶,在她脖子下方扎了個蝴蝶結。

    之後抬抬腳,在她身前擋了下,何默默失去視覺後,又到處撲騰,非常輕易的被絆倒在地上。

    倒地之時,巷子裡又爆發出尖銳的叫聲。

    「你要做什麼!是誰讓你來的!」

    祁糯抬眸看連祺,下巴微揚。

    意思是這我全乾了,你快去幫我摁住她。

    連祺稍有些嫌棄,不情不願的禁錮著何默默的手臂。

    祁糯也不客氣,抓住她腳踝,膝蓋往下一跪,將她壓得牢牢實實。

    接著從口袋裡掏出用於人體彩繪的顏料,擰掉蓋子,直接擠到她身上。

    冰涼的觸感更是讓何默默驚恐,身子來回扭動,差點把祁糯踢下去,嘴裡嚷嚷著自己帶的有錢,不要碰她。

    祁糯抿了下唇,拿著顏料快速在她膝蓋上畫了個王八。

    非常惡趣味,四個小短腿,腦袋細長,特別丑,但是比起她以前畫的火柴人要好一點。

    小祖宗唇角翹起,微風拂過,兩側垂下來的頭髮盪出愉悅的弧度。

    然後又握著小畫筆在另一個膝蓋上哼哧哼哧畫王八,當一分鐘的人體彩繪師。

    連祺嘴角抽了下,他都不知道這顏料是什麼時候買的,在商場的時候發完簡訊,祁宗宗出門一趟,他就見她拿了個黑色布袋回來。

    可能祁糯也非常嫌棄自己的畫作,眉梢微皺。

    畫了兩個王八就沒了興趣,將顏料隨便擠在她身上,拿著小畫筆亂塗一通。

    抬眸看連祺,使了個眼色。

    全程沒有語言交流,兩個人非常有默契的跑了。

    男人圍了條浴巾,硬短的發茬掛著水珠,眉眼深邃。

    此刻正盯著手機擰眉,打過去兩個電話,一個直接被掐斷,一個直接沒人接。

    這算什麼?不想理他?

    薛遲頗為煩躁,將桌角的煙盒和打火機夠了過來,噙在唇間。

    紅色的火苗舔舐下香菸,他深吸一口,吐了出來,灰白色的煙霧繚繞著整個面頰。

    接連兩根,一點都消不去薛遲的煩躁,仍是一臉苦大仇深。

    他抬手搓了搓後頸,對著衣櫃換好衣服。

    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

    「餵??」

    「餵?聽到了嗎??」

    就在薛遲轉著方向盤,快要殺到景大的時候,祁糯電話回了過來。

    那頭環境嘈雜,過了會兒,背景安靜了下來,應該是換了個地方。

    「你起床了?」

    薛遲嗯了一聲。

    祁糯問出口,就覺得這樣的對話莫名有些詭異。

    早上出門見了祁嘉,她便冷靜了下來,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非常難為情,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薛遲。

    她昨晚可能大概有點心情不好吧。

    只是想讓薛遲留下來陪她,不知怎麼就成那樣了,明明薛遲還沒說喜歡她,怎麼就親得那麼激烈。

    電話里有微弱電流划過的聲音。

    良久,薛遲先開口,「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祁糯微怔,下意識將拒絕的話說了出來,「我在外面,不用找我了。」

    「宗宗,你站外面幹什麼?到我們了。」

    清清楚楚通過話筒傳了過來。

    是連祺的聲音。

    薛遲認出來了。

    我們?

    呵。

    薛遲冷笑。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掌不知不覺用了力氣,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能將方向盤擰下來似的。

    聲音變得冷冽又嚴厲,「在哪。」

    祁糯被嚇得一僵,有種被學校領導問話的感覺。

    須臾,長睫輕顫,撇了下嘴唇,嘟嘟噥噥,「在外面,我等會兒就回去了,你催什麼催。」

    薛遲又重複一遍,「在哪。」

    聲音滲著寒意,電話那頭估計都能掉冰渣子了。

    祁糯老實作答:「中州路萬達。」

    聽罷,薛遲猛踩剎車,方向盤打死,在公路上直接掉頭。

    嚇得跟在他身後的車一直按喇叭。

    電話被薛遲那頭切斷,又不顧她的想法,讓祁糯有些不快。

    連祺走近,不大理解她的情緒,剛剛還因為畫王八開心的不得了,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蔫了。

    「你這怎麼了?我還沒擔心去學校被何默默找麻煩,你這就愁上了?」

    「去去去,何默默要是會找你麻煩,我第一個不信,」祁糯沒好氣地推他,「連祺你可要好好想想,我是因為誰被她欺負的。」

    連祺沉默,他真的是最無辜的一個!

    不就幾天沒上課,程一鳴直接給他推送了這麼大的新聞。

    他想到剛才過來想說的話,趕緊轉移話題,「海底撈有位置了,進去吧。」

    祁糯抿唇,有點不好意思,「我哥過來接我,沒辦法跟你一起吃了。」

    連祺嗯了聲,剛準備說要不一起吃吧,瞬間想起某個片段,警鈴大作,和祁糯對視,「你哪個哥哥?」

    祁糯:「薛遲,你見過的那個。」

    連祺:……

    他推著祁糯往電梯走,「你去樓下等,別讓他等久了,海底撈我自己吃,一點都不孤單,真的!」

    說完還指了指裡面沙發上的抱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上次,他們一起吃飯。

    和薛遲在衛生間進行了一次世紀會晤。

    迎著薛遲審視的目光,讓他渾身發毛。

    幸虧當時已經放完水,將褲鏈拉好,不然更有的尷尬了。

    薛遲上下打量一番,轉身去水池旁洗手。

    連祺一臉懵逼,這都進來了也不上廁所,是因為他在不好意思?

    於是忙向外走去,都忘了洗手這回事了。

    「等等。」

    一抹綠色走到他身後。

    之後便單方面交換了聯繫方式。

    連祺只以為薛遲是個妹控,而且宗宗確實是個小祖宗,要說不是寵出來的,他一點都不信。

    哪知過了沒兩天,薛遲給他打電話約在一所俱樂部見面。

    語氣堅決,不容拒絕。

    那行吧,去就去吧。

    哪知那家具樂部業務非常全,有玩射擊的,有玩相撲的。

    薛遲二話不說開了個玩泰拳的包間。

    從體格上來講,從年齡上來講,連祺只有單方面被虐的選擇。

    哦對,連祺還是有一項比薛遲強的。

    像是膚色,薛遲就沒他白。

    連祺一直以為軍人就應該一身正氣,做事規規矩矩。

    到了薛遲這,直接將他傻白甜的想法粉碎,看著正氣凜然的人專找看不見的地方錘他,三番五次將他撂地上,回去睡一覺起來渾身都是痛的。

    回去後,心下暗自決定,找女朋友不能找有哥哥的。

    妹控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

    薛遲是吧。

    他記住了,下次看見他——

    繞著走!

    連祺急匆匆趕祁糯走,也不是記恨薛遲或是怕薛遲。

    之前單方面被虐是他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一想到那天,渾身的痛覺都跟著萌發了。

    商場一樓彌散著昂貴化妝品和香水的味道,甜甜膩膩。

    祁糯繞著門口轉了兩圈,手指絞在一起。

    緊張的舔了舔唇瓣,下唇被他咬出的傷口,現在還帶著辣辣的痛意。

    昨晚近乎瘋狂的親吻可能是意亂情迷,也可能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

    祁糯害怕面對薛遲,害怕他會這樣告訴自己。

    她這十九年多一些的人生里,只表白過一次,自薦過一次。

    全都是同一個人,皆被對方冷血無情的推開,好讓她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

    一個人的時候,祁糯捫心自問過,為什麼要這麼低三下氣不要尊嚴的蹭上去。

    她也是驕傲的呀,她的尊嚴不該被任意踐踏丟在風中。

    如果不喜歡的話,那就不喜歡吧。

    反正吻技這麼差,其他技術也不見得會多好。

    而且親也親了,算是圓了年少時的一場夢。

    這一次,她肯定不會讓自己的自尊被摁在地上摩擦。

    祁糯剝了顆薄荷糖,涼涼的,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深吸口氣,掀開垂下的門帘。

    就在祁糯做足了心理準備,想要像一個鬥士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面對一切時,深色不透明的門帘晃了她的視線,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個格外結實的胸膛,如果這不是她自己的鼻子,那鐵定要歪掉。

    「冒冒失失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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