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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說死之前會看到幻覺，就在季雲栩在幻境的泥沼里沉浮時，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有人也落了水，正拼命地向他游來。

    他知道他是誰，用盡全力想再掙扎一下，可身體卻動彈不得，抬起的手劃拉幾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任由海水將他淹沒。

    第62章

    滴——滴——滴——

    季雲栩平靜的機器音中逐漸醒來, 恢復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痛，仿佛整個人被灌了鉛一樣, 感覺腦袋沉得快炸掉了。

    「 他動了！他動了！」

    「醫生！快去叫醫生！」

    在一陣著急的呼喚聲中, 季雲栩強忍著疼痛睜開眼睛，隨著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還有唐堯關切的面孔。

    朋友看到季雲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滿眼的急切化為驚喜，「阿栩！你終於醒了！」

    季雲栩看到朋友的那一刻, 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一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色彩。

    眼前的人叫做小文，他現實生活中的朋友……也就是說……他穿回來了？

    他回到現實世界了！

    「啊讓，你怎麼了？」小文察覺到他神情不對勁兒，便出言關心道。

    啊讓？沒錯, 他叫季讓。

    在書里以季雲栩的身份生活了那麼久，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

    「我……」季雲栩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事實，抬手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發出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自己都快辨認不出來了：「我……怎麼了？」

    是掉下懸崖了？還是出車禍？

    小文見他還是一臉怔愣的模樣, 出聲為他解惑：「你入室搶劫遇到小偷了啊, 搶救回來後已經昏迷半個月了，不過你放心，小偷已經被抓住被刑拘了。」

    對了，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源於那本狗血的小說。

    季雲栩怔然一瞬, 連忙問道：「你的小說呢？」

    小文以為他在緊張自己的小說稿, 連忙說：「你放心, 我那兒還有備份，而且初稿已經通過了，早寄給出版社了。」

    季雲栩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那江柏承……」

    「江柏承怎麼了？」小文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起書里的人物，覺得有些奇怪。

    季雲栩捂著隱隱作疼的腦袋，思想一會兒，神情有些灰敗：「沒什麼……」

    他想問什麼？江柏承怎麼樣了？這本書的結局是什麼？

    可現在自己已經穿回來了，問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該怎麼跟發小解釋自己穿書的事情，說起來誰都不會相信吧。

    小文感覺他醒來後有點怪怪的，以為他受到了什麼刺激，又關心道：「你到底怎麼了？要不找醫生進來看看。」

    季雲栩搖搖頭，隨著記憶逐漸回檔，從前的畫面一幀一幀地浮現在腦海中，仿佛形成了一副展現著因果關係的浮世繪。

    原來他第一次穿書是到了江柏承的高中時期，後來因為墜崖失去了記憶，第二次穿書昀時已經忘記了江柏承，所以才有後面那些事情。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好像一切都是註定的，所有人都是作者筆下的傀儡，走的每一段路都是為了迎合劇情，果然很符合狗血文的套路。

    季雲栩沒有再往下深想，不過心臟好像被刺了一下，微微疼著，又些麻木……

    這時候，醫生進來了，打斷了季雲栩的思緒，給他做完檢查之後，例行詢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季雲栩搖搖頭，眼神已一片清明，「其他的沒有，就是頭還有點疼。」

    季雲栩當初就是被小偷用棒狀物敲擊了的腦袋，所以才會昏迷過去。

    醫生在病例下記下幾筆，得出結論：「能醒來就好，明天再拍個腦ct，要是沒什麼事就可以出院了。」

    季雲栩還沒有什麼反應，一旁的小文倒是替他高興，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八度：「太好了，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醫生的說法很籠統：「應該不會，不過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

    醫生留下幾句囑咐就出去了，小文正欲跟樂梔多說幾句話，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神情有點無奈：「啊讓，我得回公司一趟，晚上再過來看你，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季雲栩看著他憔悴的臉色，眉頭一皺，連忙表示：「那你先去忙吧，這段時間辛苦了。」

    季雲栩是從院裡出來的，成年後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出來社會後也只有小文這麼一個朋友，昏迷這段時間估計沒少讓小文操心。

    小文聽到他這話，不由得反駁道：「說這什麼話，咱倆誰跟誰啊。」

    待小文離開之後，病房裡只剩下季雲栩一個人了，他在病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撐著身體走下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腦海中掠過諸多的畫面，最後定格在車禍前的一幕，刺耳的剎車聲仿佛就縈繞在耳旁，江柏承撲過來將他護在了身下……

    江柏承為什麼要這麼做？書里是這麼寫的嗎？還是說……

    季雲栩不敢再往下想，搖搖頭，強迫自己收回了縹緲的思緒。

    又在醫院待了幾天，醫生說季雲栩可以出院了，小文原本打算過來接他，不過又說臨時被領導安排了急事所以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