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第43章 糾纏（二合一）

    那是季雲栩曾經喝醉酒說過的胡話, 現在從江柏承嘴裡說出來，實在有些滑稽, 面對其他幾人疑惑的目光, 季雲栩頓時倍感羞恥。

    江柏承喝醉酒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他不再是盛氣凌人的模樣，只是一昧地抓著季雲栩的手臂, 眼底藏著幾分執拗, 嘴裡還小聲地絮叨著：「選我吧，不要選別人……」

    這一屋子的目光都落到兩人身上, 唐堯看到一幕，當場就罵了一句不要臉, 正想衝過來幫季雲栩解圍，下一秒卻林琛抱進了懷裡。

    「寶貝兒，冷靜點。」林琛抱著唐堯坐在自己腿上，結實有力的臂彎攬著他的腰身, 一邊哄著他一邊沖江柏承瘋狂使眼色。

    江柏承也不知道真醉還是假醉，似乎明白了林琛的意思，對著季雲栩小聲呢喃幾句, 就要帶著人往外走。

    季雲栩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下意識想掙脫他的手臂, 奈何喝醉酒的人力氣大, 直到被帶離包廂，他也沒能掙脫江柏承的束縛。

    「你又發什麼神經，放開我！」

    兩人拉扯著走出酒吧，快到停車場的時候, 季雲栩忍不住暴躁起來, 一腳踹向江柏承的小腿上, 順利掙脫了他的束縛。

    江柏承挨了一下，神情卻不為所動，迷離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隨即有了焦距：「你選我，不要選別人。」

    季雲栩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頓時被逗樂了，「憑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愛選誰就選誰。」

    離婚這兩個字似乎戳中了江柏承的某條神經，讓他下意識皺起眉，甚至不敢對上季雲對的視線，顯然不願面對這件事情。

    夜裡的氣溫微寒，季雲栩剛才走得著急，外套都沒來得及拿，被冷風這麼一吹，感覺皮膚都裹上了一層寒意，他懶得再跟江柏承掰扯，趁著他呆滯的間隙，轉身就往外走。

    前方綠燈亮起，季雲栩正想加快腳步，卻感覺到腰身一緊，被帶進一個蘊著些涼意的懷抱里。

    此時夜色已深，路上雖然沒什麼行人，但天橋底下的車輛卻川流不息，高速行駛的破風聲與鳴笛交織在一起，不斷衝擊著季雲栩的耳膜。

    恍然間，他耳旁響起一道清晰的聲音。

    「對不起。」

    江柏承從背後抱著他，雙臂一點一點收緊，仿佛要把他揉進身體裡，再也沒辦法保持平靜，顫抖的嗓音中透露著幾分脆弱：「你別走……

    那一瞬間，季雲栩忽然感覺到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一下子想不起來，他猶豫了一下，再次掙脫了江柏承的懷抱，一轉頭，目光便撞進了一片墨色的眸色里。

    江柏承靜靜地看著季雲栩，眼神專注而沉，就像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他看到他眼眸中映著自己的身影，陷入了某種陌生的情緒中，一開口，依舊是那聲低沉又熟悉的叫喚：「阿栩……」

    阿許？

    這場景果然似曾相識，還記得江柏承在婚後某次喝醉酒，也是這麼叫喚來著，當時有那麼一瞬間，讓季雲栩產生了自作多情的錯覺。

    許你媽！

    季雲栩本來就不痛快，被這麼一激，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媽看清楚老子是誰？」

    江柏承生生挨了一下，卻沒有絲毫惱怒的跡象，他默默地捂著側臉，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季雲栩，聲音透露出些許委屈的意味：「你是阿栩……」

    「季雲栩……」

    季雲栩一愣，感覺到江柏承小心翼翼地討好，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衝動，此刻不免有些心虛。

    算了，管他在意誰。

    這樣的江柏承對季雲栩來說有點陌生，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副會認錯會服軟的模樣，比起以前有人性多了。

    江柏承明顯能察覺到季雲栩的情緒，生怕一不小心又會遭到嫌棄，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悄然抓著他的衣袖，表明自己不想跟他分開的決心。

    季雲栩看著他這副模樣，頓時感覺哭笑不得，他不想再跟一個醉鬼計較，利落地翻了一下江柏承的口袋，從裡面摸出手機，原想給他家司機打個電話，可看到上面的鎖屏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屏幕上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青年，身上鍍著一層淡淡的光影，哪怕坐在一群青春活力的學生當中，也能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季雲栩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這張照片的背景是靖中教學樓揭幕時，那時他還在為許年的事跟江柏承冷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的。

    江柏承循著季雲栩的視線，把目光移到屏幕上，嘴角勾起一抹溫然的笑容，「阿栩……」

    季雲栩這才確定，江柏承嘴裡喚的確實是自己，剎那間，他的心神恍惚了一下。

    以前走劇情的時候，季雲栩沒有想過，自己那些無心的舉動，有可能會成為西伯利亞上的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能改變別人的人生軌跡。

    江柏承雖然神思不清，但情緒卻很敏感，察覺到季雲栩的態度沒有剛才強硬，便見縫插針似的，雙手繞上他的肩膀，微微一低頭，嘴唇就落到了季雲栩的側臉上，輕聲呢喃著：「阿栩，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季雲栩一怔，毫不留情地把人推開了，保持清醒道：「少來這套，你他媽演偶像劇呢，以後少來煩我。」

    江柏承踉蹌一下，扶著路燈的杆子，抬眼看著季雲栩，眼神中充滿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