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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那份離婚協議書，似乎真應了夢中的情景。

    第二天, 江柏承意外地遲到了, 助理看著他眼下的一片烏青，猜到他被昨天的事情影響, 所以在他面前表現得極其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觸了霉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那份原本被扔進垃圾桶里的離婚協議書，此時正完整無缺地躺在辦公桌上，江柏承只看一眼，臉色便陰沉起來：「誰把它撿回來的！」

    助理一哆嗦, 猜測道：「應該是搞衛生的阿姨，總裁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把它扔了。」

    「算了, 出去吧。」，江柏承瞥了一眼, 壓下內心的躁意, 沖助理揚了一下手：「把副總喊進來。」

    「是。」助理如臨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江柏承的目光落到協議書上，怔然兩秒，還是忍不住將它翻開, 看到財產分割的條例那一頁時, 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三千萬？

    「如果我們一年內離婚, 我就賠你三千萬。」

    當初隨口下的賭注，不料竟一語成讖。

    正當他沉思之際，門口傳來副總的敲門聲，江柏承順手將協議書收進抽屜里，斂去了眼底的神色。

    「進來。」

    江氏副總名叫趙乾，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當初承蒙江父的資助才得以讀完書，畢業後進入江氏，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幹，一路爬到了副總的位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柏承隨手關上抽屜，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趙乾點了點頭：「已經把人交給警方了，他承認收了柯涼的錢，並且願意透露知道的一切內幕，希望我們給他出諒解書。」

    江柏承從堆積的文件中抽出一份協議，往前一推，「這事你看著辦吧，還有……隨時留意董事會那邊的狀況，有什麼事情及時匯報。」

    「明白。」趙乾接過文件，轉身之際，眼底划過一絲不明的神色。

    季家這邊，季雲栩同樣也在為離婚的事發愁，俗話說結婚容易離婚難，這話不是說假的，他好不容易把協議書擬好了，江柏承那邊卻沒有絲毫要簽字的意思。

    季家父母大約了解到這件事情，對此都有些擔憂，特別是方秋萍，她從季雲栩結婚開始，就沒少跟著操心。

    按理來說，季雲栩願意走出這一步，方秋萍應該支持他的決定，可是當初這孩子尋死覓活要結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生怕他又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想到這一層，方秋萍便再三詢問道：「兒子，你可想清楚了，婚姻不是兒戲，你真的要跟他離婚？」

    季雲栩點了點頭，作出一副深思熟慮之後的模樣：「媽，我想清楚了，我們之間太多矛盾了，與其將就在一起，不如早點分開，對誰都好。」

    「行，不管怎麼樣，爸媽都支持你的決定，不過在這兒之前，你也要去跟柏承談一下，總不能糊裡糊塗地分開。」，方秋萍表明態度後，回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不由得感嘆道，「你喝醉酒那天不知道說了什麼胡話，看那孩子落寞的模樣，也怪可憐的。」

    季雲栩垂下眼眸，心虛地喝了口水，思緒隨之縹緲一瞬。

    本著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的想法，當天晚上，季雲栩就踩著江柏承下班的時間點，重新帶上一份離婚協議書，回到了兩人名下的小別墅里。

    一個多星期沒回來，別墅內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傭人們都被江柏承遣散，屋子裡看著冷冷清清的。

    季雲栩往沙發上一躺，發現桌子上多了幾包薯片，完全是他喜歡吃的口味，也不知道誰買的，反正江柏承還沒回來，他乾脆挑了部電影，打開薯片邊吃邊觀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屋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江柏承帶著一身疲憊下了車，看到屋內亮著燈時，眼神忽然就被點亮了。

    懷著難以言明的心情打開家門，江柏承每走一步呼吸就會重一分，當他看到窩在客廳里看電視的身影時，幾乎是長噓一口氣，眼底溢著藏不住的雀躍。

    季雲栩聽聞身後的腳步聲，趕忙把嘴裡的薯片咽下去，轉頭看向江柏承，口齒不清地問：「你回來了？」

    江柏承把外套隨手放到一旁，目光在季雲栩臉上流連，不知道怎麼著，頭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兩人相對無言，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一時間，雙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江柏承眼下一片烏青，眉目間染著一股疲憊感，看著比平時憔悴，季雲栩見此就多問了一句，「今天怎麼那麼晚？」

    江柏承在他旁邊坐下，看到季雲隊吃了大半包薯片，就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說：「公司出了點事，你等很久了嗎？」

    「還好，就一會兒。」

    兩人尬聊了幾句，又陷入了沉默，為了緩解尷尬，季雲栩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遲疑半響，才試探性地開口道：「我過來是為了……」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江柏承急切地打斷了，順帶轉移了話題，「你過晚飯了嗎？餓了沒有。」

    「吃過了，我不餓。」季雲栩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抬眼，發現江柏承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似乎在逃避些什麼。

    江柏承為了掩飾眼底的彷徨，抓著季雲栩的手腕稍一用力，把人帶進了懷裡，下顎在他後頸上輕輕摩擦著，把語氣放得很輕：「你今晚回來睡嗎？傭人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