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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雲栩猛然抬頭，看著江柏承毫無波動的臉色，便隨口詢問道：「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江柏承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因此坦承道：「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季雲栩沒有詫異，反而地笑道：「也是，不然你怎麼會跟我結婚呢。」

    這抹笑意落到江柏承的眼底卻十分勉強，他略一蹙眉，急切地想表明一些東西，但話到嘴邊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沒能開口：「季雲栩……」

    季雲栩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

    江柏承看著他，便轉了話鋒：「沒什麼，只是想到我們還沒辦婚禮。」

    季雲栩不知道他怎麼忽然冒出這種危險的想法，連忙擺手道：「什麼婚禮？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些。」

    這話無意間取悅了江柏承，他順勢將季雲栩往懷裡一帶，薄唇擦過他的耳垂，留下一句發自內心的承諾：「以前的事，我都會補償回來。」

    季雲栩忍不住發笑：「怎麼補償？把你以前欠我的都還回來？」

    這原本只是玩笑話，季雲栩自己都沒有當真，畢竟江柏承真的不欠自己，他只是個紙片人，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源於作者對他的設定。

    更何況，季雲栩自己都沒投入真感情，怎麼會計較這些東西呢。

    沒想到江柏承遲疑兩秒，竟然點頭了：「如果你想的話。」

    季雲栩趴在他懷裡懵了幾秒，鼻間捲入江柏承的氣息，腦子也有點不清醒了，把當初喝醉酒的胡話說了出來：「那你還欠我一次雞兒敲大鼓，是現場表演還是錄屏？」

    江柏承：「……」

    介於江柏承這種轉變的態度，季雲栩被他搞得心慌意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劇情線，也害怕面對「變心」的江柏承，乾脆整天躲在外面不回家了。

    唐堯看著他這幅愁眉苦臉的模樣，關心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又跟他吵架了？」

    季雲栩搖搖頭，納悶地說：「我倒是想吵，也得吵得起來啊。」

    唐堯一下子就理解偏了：「難道他冷暴力你？」

    季雲栩想了一下說：「準確來說是熱暴力。」

    江柏承最近不知道抽什麼風，動不動就想親他抱他，晚上硬要跟他擠一個房間。

    唐堯正欲追問些什麼，卻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了，原來是季雲栩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發現正是江柏承的來電。

    電話接通後，江柏承一開口就詢問道：「你在哪裡？」

    這就像新婚夫夫查崗一樣，恍然間，讓季雲栩產生了一種角色調換的錯覺，由於心裡有些煩躁，所以他的語氣也算不上太好：「要你管。」

    江柏承沉默幾秒，竟然也沒有惱火，聲音依舊平靜：「吃過晚飯沒有？我去接你。」

    季雲栩一口回絕：「不用了，我會自己回去。」

    江柏承沒再說什麼，兩人又扯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很快就掛掉電話。唐堯在一旁將通話內容盡數收入耳中，對這兩人互相轉變的態度感到十分驚奇：「這是什麼情況？江柏承真的回心轉意了？」

    季雲栩一口氣喝完一杯酒，扯開自嘲般的笑容：「什麼叫回心轉意，我們倆之間壓根就沒有情意。」

    在這之前，江柏承書里的人物，一切感情發展都來自作者對他的設定，而季雲栩只是個意外穿書的倒霉催，只需按部就班地走完劇情線就行，兩人的思想和目標都不一致，本不該有感情上的糾葛。

    唐堯憑藉著第六感，察覺到季雲栩心態的變化，忍不住調侃一句，「阿栩，你該不會就是那種拼命追求，把人追到手後又無情拋棄的渣男吧？」

    季雲栩的眼神閃了閃：「怎麼可能，我像那種人嗎？」

    當天晚上下雨，季雲栩走出酒吧時，正好看到江柏承的車子停在外面，看到季雲栩出來後，車子就往這邊靠了過來。

    季雲栩一愣，與唐堯分別後，轉頭對上江柏承的視線，便順其自然地上了車。

    江柏承似乎是特意看接他的，看樣子等了挺久，這會兒看見季雲栩身上的雨珠，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怎麼玩那麼晚？」

    季雲栩拍了下肩膀上的水珠，隨口應道：「這是我的自由，我又沒讓你來接？」

    江柏承透過雨霧看向燈光閃爍的酒吧，略微一嘆息道：「以後少來這種地方。」

    季雲栩看著他這副神情，醒起今天突然得到的思路，忍不住嘖了一聲：「關你屁事，不知道是誰說過我們互不干涉的？」

    江柏承神情一滯，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你來接我一次就那麼多意見了，我以前有說過什麼嗎？」季雲栩冷哼一聲，開始翻舊帳了：「你怕不是忘了，那次下雨天，我讓你開車來接我，你說沒空，可轉眼就去接別人的事情嗎？」

    這一句話把天聊死，江柏承的神情有些波動，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車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寂。

    良久以後，伴隨著車子啟動的聲音，江柏承才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以後不會了……」

    季雲栩怔然兩秒，思緒忽然有些發散。

    夫妻大多數矛盾的來源都是因為翻舊帳，深諳這個道理，並且準備貫徹到底。

    或許是江柏承態度的變化，這幾天兩人都是一起睡的，縱使季雲栩不樂意，也躲避不了兩人裹著一層合法關係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