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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胡說什麼？」

    卓簡皺著眉頭問他。

    「這幾年運氣不太好，不想到死還有未解之謎。」

    黑暗裡，他的聲音多少讓人覺得揪心。

    卓簡看著他的眼眸垂下，想推開他的手，卻突然被他勾住了細腰，他低著頭與她額頭相抵，聲音里難耐的味道，問她：「卓簡，如果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婦了，不用擔心我不跟你離婚，出爾反爾，也不用擔心我再傷你害你，你高興不高興？」

    卓簡想，他是不是傻掉了？

    這都是些什麼問題？

    「我們只是要離個婚而已，別的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我來說到底對不對。」

    他的呼吸裡帶著煎熬，說話也低沉的像是在呢喃。

    卓簡被他的小聲感染，不自覺的沉靜下來。

    他怎麼比她還沒安全感？

    「有一天那個沉睡的人醒過來，會不會覺得我不中用？竟然就這麼放過你。」

    他低喃著，滾燙的呼吸糾纏著她，突然失笑。

    卓簡是理智的，儘管他的話讓她動容。

    但是她不會改變主意。

    「劉森只可能是來找明媚姐的，而且今晚只會是虛驚一場，傅衍夜，你現在過分緊張了。」

    她不想任何人出事，她希望就是她說的這樣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是過分緊張？或者他就是來找我呢？或者原本我就比你更膽怯，如人所說從小我便對你有意卻不敢承認，我真的不確定自己到底有多糟糕。」

    「你不記得，劉森是占家給明媚姐母親的保鏢，後來成了她母親的情人，她母親只可能找他傷害明媚姐。」

    卓簡認真解釋。

    情人那倆字很膚淺，但是有時候又能讓人九死一生。

    「那萬一不是劉森呢？畢竟張明媚也只是猜測。」

    「……」

    卓簡突然耳朵嗡嗡作響。

    「卓簡，我有點心慌。」

    黑暗裡，他顯得有些卑微。

    「我肯定不是找你。」

    卓簡望著他，必要的篤定。

    現在失憶的他，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合適。

    「倒是你，從小就確定自己喜歡我，願意在我不對你好，跟你提那麼不公平的要求的時候還嫁給我，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包括覺得跟我的婚姻累了便提離婚，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確的想法，而我……」

    他失笑。

    卓簡有點受不了這樣跟她低喃的傅衍夜，她試圖去推開他，卻被他握住了一雙手腕。

    他的掌心裡是滾燙的。

    他抱過她，仰頭的時候將她摁到胸膛里，「如果今晚有意外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再猶豫不決，我是真的希望你過的好。」

    他的胸膛里那麼溫暖。

    卓簡靠在那裡聽著他的話，她一直覺得她足夠理智，有足夠的定力不被人輕易擾亂了心智。

    可是這一刻，眼淚突然啪啦啪啦的砸下來，砸到他的襯衫上。

    「傅衍夜，你少來。」

    肯定是利用今晚這點事裝出來的。

    傅衍夜才不會這樣可憐，才不會這樣關心她好不好。

    他只知道欺負她，那年他出差前一晚還讓她跟那個女人拼酒，把她搞的半死不活回到家也沒放過她。

    「我是真的，如果我不幸出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只偶爾去我的墓前看看我就行，只是有一樣得請你多幫忙了。」

    傅衍夜說著，突然低眸看她。

    卓簡淚汪汪的眼睛裡帶著生氣，望著他問：「什麼？」

    「爺爺奶奶跟爸媽，就都得拜託你了，還有我們的兒子跟女兒，你可能會很辛苦。」

    傅衍夜望著她，一字一句，像是在交代後事。

    卓簡很壓抑，他們倆相識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事，他跟她說這個？

    卓簡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沒安好心，她想推開他，但是怎奈，根本推不動。

    他又緊緊地抱著她，把她按在懷裡：「卓簡，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你什麼都記得很清楚，能不能在意外到來之前告訴我，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傅衍夜你混蛋，你放開我，放開……」

    卓簡受夠了。

    他這根本就是混帳，竟然這時候還有閒心跟她玩心計。

    他是失憶，但是劣根性卻是一直存在著，並且根基很穩。

    可是他把她牢牢地抓在懷裡，抱的緊緊地，然後……

    卓簡的激動漸漸平復，因為抱著自己的人，好像在抖？

    「傅衍夜？」

    「我在。」

    他在笑。

    卓簡急火攻心，氣死之前他卻突然認錯說：「抱歉，我只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鬆開了她，慢慢往後退。

    卓簡氣的有點發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無傷大雅的玩笑？

    「出去。」

    最後她轉身去床上抱起一個枕頭便朝著他砸了過去。

    他嬉笑著，接住枕頭牢牢的抱著，「下次扔你自己的枕頭吧，我喜歡你的味道。」

    「出去。」

    卓簡氣的把自己的枕頭也丟給他。

    傅衍夜抱著兩個枕頭滿足的笑了笑：「好，我出去。」

    突然間，特別淡定從容。

    繞到另一邊把枕頭放好，讓兩個枕頭挨著，他看了眼，苦苦一笑，隨即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