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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5:32:35 作者: 舒幼
    剛邁開步子想去握門把手,就被蔣知尋的聲音打斷了,「等會。」

    與此同時,他還嘆了口氣,沒來由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蔣鶴野的動作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是他哥又哪根筋沒搭對。

    「阿野,我今天也在醉色。」

    話畢,蔣鶴野的身子明顯僵了僵。

    蔣知尋出來透氣時碰巧看到了他和容拾一起離開的場景,因為當時蔣鶴野看著臉色並不好,他就找人查了一下。很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

    他雖然之前就對這事有所耳聞,但蔣鶴野這些年隨意慣了,蔣知尋也不知道這次能持續多久,而且前段時間他這個弟弟也確實沒在找過容拾,他還以為蔣鶴野又玩夠了,這事已經畫上句號,結果沒想到……

    容拾和他那些所謂的前女友最大的不同,是這個人想要的東西都會靠自己得到,如果放在幾年前,他一定會疑心蔣鶴野這是別有目的,容拾的能力確實可以威懾到他。

    蔣知尋雖然跟祁氏只單存在合作關係,但容拾這麼多年把祁氏的業績一再刷新,一躍成了海城最大的房地產公司,就連有家族企業的程家都甘拜下風,直接壟斷了國內大半個建材市場。

    作為一個女執行官,工作能力出色,也是出了名的難追。

    蔣知尋早該想到的,蔣鶴野裝了這麼多年紈絝子弟,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容拾這樣的目標,他的顧慮很多,如果不是真的動心,他們兩個人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所以,蔣知尋總得做點什麼,畢竟當年也確實是他誤會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從你回國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蔣知尋嘆了口氣,他本想等蔣鶴野慢慢接受自己後再談之前的事。

    但是現在,他想讓蔣鶴野自己做個決定,無論如何,這次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去反對他,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

    說實話,蔣鶴野現在並不信他哥所謂的真心,只當是沒聽見。

    蔣知尋也明白,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增添了幾分無奈:「一直沒機會跟你說之前的事,其實你出國第二年,家裡的企業就出了問題。」

    當時蔣知尋犯了人生中第一個錯誤,讓董事會的人擺了一道,手裡捏著的股份只剩了百分之二十,幾個重要的子公司都被人架空了。

    蔣鶴野疑惑,擰起眉頭,「這事沒人跟我說過。」

    按理說蔣氏要是出了問題,顧讓聽到風聲肯定會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他哥不可能瞞得住海城這麼多雙眼睛。

    「因為事情很快被解決了,」蔣知尋眼眸里盛滿了愧疚,伸手問旁邊的人,「有煙嗎?」

    蔣鶴野掏出煙盒,一整個遞過去,蔣知尋習慣用機械打火機,火苗慢慢蹭出來。

    他當年因為怕蔣鶴野會回來爭什麼,聽信了旁邊人的讒言佞語把一部分股份移出去,簽了合同後權力就被架空了,為了挽回公司,蔣知尋差點娶了不喜歡的人。

    那時候董事會一個姓高的老頭說可以幫他,結果就是想拿女兒攀蔣家這門親事。

    公司沒有流動資金,只能維持著表面繁榮的假象,蔣知尋無奈下,答應了高總的要求。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蔣鶴野的親生母親,他以為曾經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去高家大鬧了一場。

    阮家在林城什麼地位,是他們高家這輩子都夠不上的。

    蔣知尋記得自己站在大門口,聽見阮姨最後說了一句:「只要我在一天,你們的女兒我們蔣家就不稀罕。」

    後來她把自己結婚時,蔣爸送給自己的那份股份轉給了蔣知尋,還用了一多半嫁妝擺平了公司的資金問題。

    蔣知尋度過危機時想把這些東西還給阮姨,但她笑著拒絕了。

    「阮姨得承認,在我心裡你確實比不上阿野。」她當時在客廳里給面前的人倒了杯茶,很坦誠地告訴蔣知尋。

    親生兒子,無論如何都是多一層血濃於水的緣分。

    「我沒嫁過來之前,也經營過一段時間家裡的企業,所以你之前做了什麼,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她從來都不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豪門太太,這些年回歸家庭只是因為想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懶得管,不代表沒辦法,更不代表害怕蔣知尋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如果阿野想爭,那早就沒有你什麼事了,我也就不可能會幫你。」

    蔣家這些產業她們阮家也有,沒什麼好稀罕的,所以如果不是她默許蔣知尋把人送出國,誰都別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這種事。

    蔣鶴野明顯是對家裡的產業沒什麼興趣,出國也是遠離這些事的最好選擇,所以她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阮姨的語氣雲淡風輕,她手上捏著茶盞,抬眸繼續道:「但是,我既然嫁過來,那就是蔣家人,不可能讓別人看自己家的笑話,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畢竟是阮家出來的大小姐,看問題的眼光和心胸氣度不是常人能比的,她雖然對蔣知尋沒什麼感情,但事情分輕重緩急,她不會意氣用事。

    她如果想,大可以關起門來對付蔣知尋,但外人就是不行,無論在林城還是海城,她家都沒有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來的道理。

    那時候蔣知尋才明白,自己能信任的只有家人,這些年他極力彌補,和阮姨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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