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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5:23:22 作者: 江亭
    賀見真被他親得失控,維持不住理智:「火!火!」

    唐總騰出一隻手把爐子關了,抱著人就往臥房去。賀見真在疾風驟雨的親吻里還想勸他先吃飯,唐禮濤覺得他沒搞清楚主要矛盾。他不能身上穿著他的睡衣、繫著圍裙、在他家廚房繚繞的蒸氣里這麼站著,這就是教唆犯罪,是勾引。

    他把賀見真扔在床上,從腳趾尖開始親,示意珍重。這是他覬覦已久的人,等了十幾年,這份滿足延遲的時間太長太長了,以至於他患得患失,怕人一眨眼沒了。

    他仍記得今天早上韋寧給她打電話時候的心情,他還沒來得及跟他算帳,他下了決心要給他一個教訓,時時刻刻以自己的安全和性命為重,如今作為賀見真這個人不再是一個人,他是有家室有牽掛的人,他不能叫他再這麼擔驚受怕。

    賀見真尖叫起來,愛人今天明顯不正常,明明看著他的時候是深情脈脈的,但力道一點沒有鬆弛減小,他察覺到癥結,知道今天是把他嚇著了,如果沒有徐新昌即使出現,恐怕就會出現傷情。所以唐禮濤慌了,這個一向處驚不變的人也有慌了的時候。

    他心裡也是愧疚的,在顛簸和搖晃里緊緊抱著愛人的脖子,努力親吻回應,用抽泣安撫他,或是在他耳邊不斷地重複愛語,告訴他他也是那麼地需要他、想念他、渴望他。

    中途小憩的時候兩人汗津津抱在一塊兒,賀見真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的,耳邊只有不知道誰的心跳。他怔怔的目光落在床單上一片模糊的深深的濕暈上,不自覺發笑,突然轉一個身,把唐禮濤汗濕的鬢髮卷在手指頭上玩兒。

    「我一直以為您看不上我。」他感嘆自己從前的奇思異想:「要是這個總經理早點當上就好了……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

    高興得話都不會說了。可是他是真的高興啊。他們是兩情相悅。唐禮濤和賀見真是兩情相悅。

    他兩眼澄澈,唐禮濤愛重他這份純真與率性:「也還有個二三十年可以過。」

    「您起碼可以活到九十。」二三十年怎麼夠。

    唐禮濤捏他的鼻子:「太老了會惹人嫌的。」到時候還要他在床邊伺候他,他怎麼捨得。

    賀見真湊過來舔他的嘴唇,小孩子舔糖果似的不夠:「您老了也還是這麼帥。」

    在他的印象里,唐禮濤沒怎麼變過。從第一面到今天,風貌依舊。按理說也是看了十幾年的人,就是天仙總該有看膩了的時候,可他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喜歡,時間要和他斗也沒用。

    愛一個人就是和時間斗,他是徐徐圖之,以期餘生。

    其實唐禮濤已經很滿足:「人也抓到了,咱們也沒必要那麼的緊張了,接下來按部就班我看就行,你也沒必要太勞累自己。明天下午剛好客戶約了打球,你也跟著來吧。上次不是說要學嘛?給你找個教練,錢也花了,就是不去,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一直在忙,我也想去來著,」賀見真也的確好久沒有運動:「那您教我唄?」

    唐禮濤翻個身吻他:「行,學費先付個定金吧,賀總。」

    賀總經理付了一晚上的學費,第二天又要直接上場鍛鍊,腰差點沒當場折了。畢竟是不年輕了,不是二十出頭的時候,他還不敢扶腰扶得太明顯,怕人看出來,只能憋著張臉,旁邊伺候的球童還以為沒服務好,得罪了大客戶,戰戰兢兢話都不敢大聲說。

    原本欽定的教練唐副總經理這會兒只能靠邊站,稍微湊得近些,賀總一眼便橫過來,波光精銳。這一橫,手上球桿就沒把握住方向,空揮出去一下,姿態是瀟灑的,就是球還在原位,沒能打出去。這下子連客戶都忍不住笑了。

    「是我不好,怪我,我讓賀總分神了。」唐禮濤趕緊攬責。

    糗也出了,反正面子是沒有了,賀見真乾脆認輸:「你們先打,今天狀態不對。」

    唐禮濤陪笑著哄:「賀總是君子之風,輸球不輸品,要向你學習。」

    他有意表現得恭謙,在客戶面前作出君唱臣和的樣子,仿佛兩個人當真是一對投契的上下屬。

    第32章 我生什麼氣?

    其實兩人在私底下很少分得那麼清楚,賀見真心底總有對唐禮濤一份敬意,即使兩人真正在一起了,時常還是用敬稱,他自己也刻意保持這種習慣,仿佛他一天這樣喊他,唐禮濤就還是他的上級,他的師長,他時時回頭便能找到的依傍。

    即使在公司里,韋寧他們幾個熟悉情況的也不會奇怪兩人的相處模式。但到了外頭不一樣,客戶畢竟不熟悉公司裡頭的彎彎繞繞,如果唐禮濤態度有稍微的輕慢,賀見真這個總經理就會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人家會覺得你自己的下屬都不尊重你,憑什麼要外人尊重?

    這也是在提醒賀見真,這個時候是他賀見真作為總經理站在前頭,唐副總只能站在後面。

    賀見真看著男人賠笑的表情不免心裡發酸,他實在是見不得這個人這樣子。

    「可能是沒用對力氣……禮濤……要不幫我看看。」他軟下語氣來。

    唐禮濤順勢繞到他背後來,從後抱著他的樣子,兩隻手繞到他前面替他糾正握杆的方式。他一靠近,衣服上沉鬱的藏香若有似無地攀附上來,仍舊是讓賀見真寧心的那股味道。此時一隻大手握在自己的手腕上,指節堆疊的深色的褶皺像一道道水波似的層層向著賀見真心裡漫過來。他甚至沒顧得上看杆子是怎麼揮出去的,只記得自己瘋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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