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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5:23:22 作者: 江亭
飯桌上他不好直接問,只能把一肚子問題先憋回去。
就聽刑警繼續說:「從媒體手上我們還搜到不少關於貴公司的資料,我們想先保留著,看看有沒有和案情有關係的,這裡就提前跟兩位報備一聲。案件偵辦結束後,資料一定會返還。」
「我明白。」賀見真表示理解。
「資料其實我已經看過了,其中有一件事我比較好奇,可能和案子沒有關係,只是看到了之後想問一聲。」刑警事先表示了禮貌:「如果冒犯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
賀見真也好奇起來,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
「請問,貴司前一任董事長逝世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刑警掃一眼在座的臉色,還怕話說得讓人誤會,詳細解釋:「我指的是貴司第一任董事長萬泉松先生,不是這次遇難的梁先生。」
只有韋寧和唐禮濤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
這下賀見真也好奇起來。他進公司的時候頂頭大老闆已經是梁崇正了,沒有經歷過第一任董事長的時期。陳希比他更晚來,當然也不明就裡。所以,在座只有韋寧和唐禮濤認識第一任董事長萬泉松。
刑警感覺到氣氛的僵硬:「是這樣的,材料裡面說到了萬董事長是2003年在異國度假的時候,體驗騎馬遊樂,意外墜馬而亡的……」
他還想說,被唐禮濤打斷了:「確實是意外。」
刑警聽他繼續說。
「03年萬董事長去度假我也陪著去了,墜馬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唐禮濤說:「後來警察也來過馬場做調查,的確是馬意外踩空,導致人和馬一起摔倒,讓萬董事長受了重傷,就醫途中去世。如果想要了解具體細節,你們可以去找紐西蘭警方調案宗。」
「您當時在現場?」刑警問。
「是萬董事長邀請我一起去的。」
「墜馬事件後,梁董事長就接任了?」
「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梁董事長當時已經是公司總經理,也是萬董事長親自挑選栽培的繼承人,本來就該接任。」
刑警點頭表示明白:「因為現任梁董事長又是『意外』出事,兩任連在一起看多少有點戲劇化……」
唐禮濤笑意從容:「我知道外頭的人喜歡看陰謀論,有的沒的串在一起。但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兩位董事長一直關係也很好,我個人認為真的沒必要翻這麼老的帳。咱們一事論一事就好了。」
「這個材料絕對是有心人編出來貶損公司的。萬董事長一出事,他夫人就和我打電話了,親口跟我說是意外事故。那時候我還是大秘嘛,後續葬禮都是我幫著夫人辦的。我們都很清楚,確實是意外。」韋寧也附和。
「陳希,你當時查爆料人的時候記者跟你說是徐新昌寄的材料?」唐禮濤也覺得材料出現得蹊蹺。
陳希答:「沒說是徐總本人,只說找的研究院的人。」
「這事兒我看不像是徐新昌乾的。」唐禮濤說:「老徐來公司晚,他來的時候萬董事長早就不在了,壓根不清楚舊事,沒有道理拿這樣的材料攪混水。你說他和見真鬧矛盾我相信,但是這個材料我不相信是他遞的。他自己認了是他遞的嗎?」
賀見真回憶起新聞發布會當晚的情況:「沒有。我當時跟他打電話說得比較籠統,沒有具體說爆料的事情。」
「可是,除了他還能有誰?」陳希回憶起當時韋寧提供的那三個名字,除了唐禮濤和徐新昌,只剩下最後一個:「祝力?不會呀,祝總是董事,又是賀總從前的直屬上司,他都在董事會上投了票贊成賀總上任,怎麼可能爆料找賀總麻煩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祝力是行政副總,也是賀見真合作多年、相互扶持的工作夥伴。賀見真了解他這位老上司,低調正直,非常照顧下屬,他也覺得不合理。
唐禮濤只能先按下這個問題:「我再想想。」
事情越發錯綜複雜起來。
一回到公司,賀見真就著急往市場中心副總辦公室里走,進門一屁股就往沙發上坐,把唐禮濤堵在門口,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唐禮濤看他那千頭萬緒、理不清毛線球反倒四腳八叉纏一身的貓樣兒就覺得可愛,又不能真的笑出來,恭恭敬敬給他煮茶:「有事叫我去你辦公室就好了,樓上樓下的跑多累。」
賀見真很急:「哎呀您坐吧,我有事要問。」
「什麼事?」唐總老老實實坐下。
賀見真從頭開始:「先說董事會。吳總那個席位您怎麼打算的?」
「不是已經說了嘛,阿馳也答應幫忙了。」
「那吳家就心甘情願拱手讓掉一個董事席?可能麼?您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唐禮濤看出來他是真的焦慮:「那我當年不也心甘情願把我的席位讓給他嘛。這有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董事席,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
賀見真沒接觸過董事會,的確不懂。
唐禮濤解釋:「董事是要參與公司決策和戰略的,是代表股東為公司做決定的。吳家現在沒人有能力參與公司經營啊,董事席位讓出來是完全合理的。你看前年林副總退休了,他的董事席不也給了別人嘛。但他手裡還是拿著股份的,錢不會少他的。吳家也一樣,該他們家的股份還是他們家的,只是不占一個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