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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5:11:48 作者: 泉久久
    林鳶感受到他唇瓣的灼燙,不只是唇,他整個身體都散著熱氣,濃濃的荷爾蒙氣息隨著熱氣散滿車廂,他的呼吸逐漸紊亂,交纏在一塊的唇舌也像是自帶電流,麻酥到了指尖。

    她只愣怔了一瞬,便將手搭在他腰線上,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背脊,看起來清瘦的背脊卻肌肉緊實,她手指划過之處敏感地向後加緊,有一絲絲戰慄。

    她此刻不想去思考那麼多為什麼,只想遵從本能。

    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濃得近乎可怕的欲望。

    在她以為他就要控制不住時,他及時克制住自己,留戀地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頂著滿身薄汗,額頭抵在她的額間,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林鳶才知道,他最可怕的不是欲望,而是這強大的克制力。

    「你剛剛說,你喜歡我,是拒絕他的藉口,還是真的?」

    林鳶渾身一僵,沒想到他竟然聽見了她的話,這下連脖子都滾燙了起來,思想做著劇烈鬥爭,到底要不要坦白?

    「所以,你說討厭沈二爺,是因為氣我總是撮合你們?」

    林鳶垂著眼不肯看他,湧出一股心事才被發現的委屈,矯情地癟起嘴。

    要在這表白嗎?

    是不是有點草率?她覺得她現在需要一壺酒。

    「那個,我,嗯,是吧。」

    她閉了閉眼,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慫感到丟人。

    可這樣突兀地表白很尷尬啊,她需要藉助酒勁,更需要一個氣氛的烘托。

    表白,真的需要很多勇氣。

    沈燃壓著眉眼閃過一絲無奈,稍稍坐正了身子,舉起袋子裡的一顆橙子說:「我們玩個遊戲吧,我說一句話,你要完整的複述出來,錯了就要給對方手剝橙子。」

    林鳶:……

    這正醞釀著表白呢,怎麼還玩起遊戲了?

    難道是他看出來她要表白,想要打破氣氛來阻止她?

    毫無心情的林鳶卻也沒反對,失落中帶著哀怨地點頭同意了。

    畢竟如果他不同意,她也不能強行表白,不然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沈燃:「現在開始。」

    林鳶反應倒是快,沒有上當,面無表情地重複道:「現在開始。」

    沈燃:「這句不算。」

    林鳶:「這句不算。」

    林鳶撇撇嘴,他下句應該要說 「你又錯了」來迷惑她,都是老套路了。

    沈燃:「我喜歡你。」

    林鳶:「我喜……」

    林鳶:?!

    車內瞬時安靜下來,停車場中駛過的車聲無形被擴大了數倍,彰示著此刻不是靜止畫面。

    那句「我喜歡你」殺傷力太大,讓林鳶一陣耳鳴,手裡的橙子被她一用力,弄成了橙汁。

    沈燃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巾,把她捏爆的橙子拿走,又拿了張濕巾幫她細細擦著手指。

    他並不奇怪她此刻的失態。

    他的女孩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卻在感情上這樣小心翼翼。

    已經誘導她到這種地步了,實在也不忍心再看她脹紅著臉,緊張糾結的模樣了。

    最後這一步,還是他主動走吧。

    「既然你不敢說,那就換我來說。」

    感到她身體的僵硬,沈燃慢慢抬起眼,視線由她的手掌移到她滿是震驚之色的眼眸上,低低的聲線一字一句地說著。

    幼年的經歷和成長的環境讓他的潛意識裡認為,袒露心聲,暴露弱點是最危險的行為,沒有之一。

    但他寧願置身危險中,也要讓她知道他的真心。

    「我失眠很嚴重,即使吃了安眠藥也睡不好,一點點細微的雜音都能讓我難以入睡,但我發現,聽著你的聲音可以睡著,不需要安眠藥,可是你一走我就再睡不著了。」

    曾經每次哄他入睡的畫面,一幕幕重現,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時候他早上醒來會顯得很疲憊。

    她心像被狠狠揪住,心疼地說:「怎麼不跟我說?我可以陪到你睡著的。」

    沈燃略微垂了眼,情緒有些低落

    「可我怕你嫌我麻煩,也不想你為難,畢竟,我只是你在路邊隨手救起的一個陌生人,我只是在網上假扮了你的男朋友,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不可以要求你做那麼親密的行為。」

    「可我喜歡你!」

    林鳶捂著嘴,震驚於這句話竟然說得這麼順口,這樣理所當然,完全沒注意到,是沈燃話中的誘導成分太多。

    沈燃微微斂下眸子,日光燈照在長睫上,在狹長的眼周投下一片陰影,藏住迫不及待的雀躍。

    他確認道:「你說喜歡我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真正的男朋友嗎?」

    林鳶頓了頓,胸前團著的火苗不敢燃得太肆意,澀澀地問:「可以嗎?」

    沈燃卻沒馬上答應,他定定地看著她,「你確定,你喜歡的是真正的我嗎?還是只是喜歡你眼裡的我。」

    她的眼裡,他是個純潔善良的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陰鷙狠戾,不折手段,睚眥必報。

    如果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會喜歡他嗎?

    「我喜歡的就是真正的你。」林鳶堅定不移,「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過往,所以我喜歡的是去掉那些雜亂後的你這個人。」

    「哪怕我是個殺人犯?」

    她盯著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他要是殺人犯,估計全天下沒有一個受害人能防備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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