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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5:09:06 作者: 續晝尋春
    榆木聽完後可算是願意搭理他了,皺著秀氣的眉毛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榆?」

    「關注你啊自然就知道了。」周清宵這種話張口就來。

    榆木心想自己是在國外待久了,這種話就算是這麼帥的男人說出來她也只覺得俗套極了,她就不該接上這人的話。

    周清宵微微嘆了口氣,像是認命道:「我今天在講台上看見你的桌簽了,上面寫著「榆木」,我還不至於不認識漢字。」

    榆木心下微動,那么小的字他也能注意到,桌簽上的大字其實寫的是她慣用的英文名,可她有個習慣,不管是什麼場合,只要有她的桌簽,總是要囑咐下面綴上中文名,即使也沒人去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執念什麼。

    「榆木?挺好,倒是挺符合你的。」周清宵瞧著面前不解風情的女孩小聲嘟囔。

    兩人並排站著,一輛黑色低調的轎車開了過來停在兩人面前,司機下車手裡拿了條灰色圍巾匆匆忙忙朝著周清宵走過來。

    周清宵接過圍巾,對身旁站著一動不動的榆木道:「榆老師去哪?送你一程。」

    榆木扭過頭來拒絕道:「不用了,我等車。」

    「成。」就知道她不會答應,周清宵撇了撇嘴,邁著步子往車那走去。

    車裡開了暖氣,周清宵一進車裡就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他朝車窗外看了一眼鼻子尖都凍得透紅的榆木,降下了車窗,抓起手上的圍巾朝著外面扔過去,正中榆木臉上。

    被暖烘烘的圍巾蓋著臉,榆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那人含著笑意說了一句:「榆老師,下次站在路邊睡覺記得穿厚點。」

    等榆木把臉上的圍巾扒拉下來,黑色轎車早已經開出很遠,隱約能看見尾霧燈暖黃色的光影。

    她抓著手裡的圍巾無所適從,鼻翼間滿是圍巾留下的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夢裡的場景似乎到這裡斷了,睡夢中的人剛舒緩的眉心再次皺了起來,畫面一轉,回憶再次湧出,場景卻大不一樣。

    那天晚上是個下雨天,從小在海城長大,榆木從未見過那麼大的雨,那時候,家庭出現變故,她匆忙回國。一切處理完,整個人像是沒了任何依靠,劫後餘生般渾渾噩噩。

    朋友圈裡,周清宵曬的酒吧喝酒照片掛在首頁,那一刻,榆木想極了他,從未有過的依賴感湧上來催著她去找他。

    可等來的卻是更重的現實打擊,男人譏笑的語氣在她耳邊一遍遍響起,偽裝被戳破後的尷尬和解釋她一個也沒看見,理直氣壯和嘲諷直刺人心,榆木只覺得自己要痛死。

    歡笑和痛苦的畫面在夢裡交織,甜言蜜語和冷眼嗤笑迴環重複,榆木像是岸邊擱淺瀕臨死亡的魚一樣,無人理會,企圖想翻身卻無力,仿佛有著千斤重。

    深受折磨之際,床邊的手機鈴聲響起,榆木像是得救般恍然了過來,從被子裡艱難地伸出一隻手拿過手機放在了耳邊。

    第10章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榆木皺了皺眉頭,眼皮沉的都懶得抬,腦子也混沌脹痛,持著微啞又悶聲悶氣地嗓音問:「餵?」

    周清宵本還在猶豫著怎麼開口,聽到這一聲立馬察覺不對勁,慌張的嗓音問:「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嘶啞?」

    榆木眼皮半闔強撐著,隱約聽出來聲音有些熟悉,沒什麼精神道:「有事?」

    「問你呢,是不是病了?」周清宵有些急躁,說出來的話滿是焦急。

    可榆木不耐煩這聲音,自己生不生病管他什麼事,再加上夢裡那場景後勁還大著,她難得地沒壓制住自己的小脾氣,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掛斷扔到了一邊,捂著頭繼續睡下了。

    周清宵急了,匆匆忙忙抄起辦公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趕。

    「哎,周總,我的」手機您還沒給我。許簡瞧著已經慌張走出辦公室的人,剩下的話也沒說完悉數堵了回去。

    自從知道榆木在原謙公司上班後,周清宵沒忍住查了查她回國的情況,自然也知道她家的地址。

    全黑流暢的轎車在馬路上肆意加速,開車的人面色急促,恨不得能立馬飛過去。

    周清宵知道榆木的拗性子,當初兩人在一起時,榆木生過一次病。

    那時候羅馬氣溫低,她平日裡經常外出拍攝,再加上習慣性熬夜,身體到底是沒抗住起了低燒。

    周清宵白天也不在家,得知她生病囑咐著讓她去醫院看看。榆木嘴上答應的好好的,等他晚上回到家裡,竟是發現人躺床上臉色紅的極不正常,一量體溫才發現硬是把低燒耗成了高燒。

    後來還是他脅迫著帶人去了醫院,那幾日他特意待在家裡,就為了哄著榆木,監督她吃藥,這才慢慢好起來。

    眼下榆木那聲音一聽估計就又是生病了,肯定又一個人捂著被子打算強撐著睡一覺就好了。

    周清宵一邊心疼擔心,一邊又忍不住想罵榆木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可算到了榆木的小區,周清宵門兒清地找到了她家具體位置,公寓門緊閉著,他不耐煩地拍了拍門。

    拍了幾聲,沒人回應,他又掏出順手帶著許簡的手機打電話。

    榆木此時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睡得正沉,門外的動靜絲毫沒能進入她的耳朵。

    周清宵臉上滿是焦急,還算正常的拍門聲逐漸變成了急躁凌亂的砸門聲,甚至頗有要上腳踹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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